“林客。”溫特沃斯癡癡地叫着林客的名字。
林客沒有應答。
“林客。”溫特沃斯又叫了一次。
“你答應我。”林客對溫特沃斯說了第三次。
與其說這是一道命令,倒不如說這是一個懇求。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溫特沃斯對林客說,他重複了一遍,“林客,我什麼都答應你。”
男孩終于得到了他渴盼已久的親吻。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嘴唇貼着嘴唇,皮膚貼着皮膚。
太近了。
溫特沃斯能聞到林客身上的香水味,還有皮膚上的一點汗味。
林客也能聞到溫特沃身上的氣味,被掩藏在桂花香之下的,他曾經躺在溫特沃斯的被窩裡時聞到的味道,香甜又濕潤。
兩個人吻得天昏地暗。
不然該如何是好呢?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林客,”在接吻的間隙,溫特沃斯又開始叫他的名字了,“林客。”
“我在這裡,”林客回答了自己愛人的話,“我在這兒。”
溫特沃斯的手原本一直搭在林客的小臂上,現在已經摸到了林客的心髒處了。
他摸到了一顆正在劇烈跳動着的心髒,看見了林客散落下來的碎發,還有那一雙永遠溫和、永遠不會對溫特沃斯發火的眼睛。
“林客。”溫特沃斯說。
“嗯。”林客答了他的話。
林客看見男孩的眼睛有點發紅,聽見溫特沃斯說:“我很高興,高興得昏頭了。”
林客撫上了溫特沃斯的眼角,他看見了平靜海面上泛起的波浪,看見了粼粼的水光。
“高興就好,高興就好,别哭。”林客對溫特沃斯說。
溫特沃斯緩慢地扯開一個笑容,同時,眼淚也不受控制地從他的眼角滑落。
“真對不起,這是一個讓你非常為難的夜晚。”溫特沃斯看着林客,說。
林客也學着男孩扯開了嘴角的一抹笑,問:“你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我會選勞倫斯?”
溫特沃斯點頭,說:“他畢竟是你的半個父親了。”
“的确如此,他對我情深義重,但是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偏袒他。”林客說。
溫特沃斯不解,說:“雖然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有點蠢,但是為什麼?”
“不,這個問題不蠢。我喜歡你,很愛你,不想讓你從家裡搬出去,去睡橋洞,更不想讓你承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這是絕大部分的原因,但還不是全部。你問這個問題,很理所當然。”
林客一邊說,一邊将溫特沃斯從書桌上抱了起來,走進了卧室裡。
溫特沃斯順從的摟緊了林客的肩膀,兩個人一起倒進了被窩裡。
“那還有什麼?”溫特沃斯翻過了身,撐在了林客的身上。
這讓林客想起了他們呆在一起的許多個夜晚,林客對那些日子無比懷念,也期盼着不久後,他們能在托斯卡納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把這裡的一切都暫時抛之腦後吧!
他隻想追求眼前的快活!
“嗯……”林客的空手扣上了男孩的後頸,“沒什麼特别的理由,硬要說的話,隻是因為我沒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那一邊,準确地說,我已經不想……‘得到’他了。”
溫特沃斯一愣,林客這個詞用得有意思——“得到”?
“上次,他摔倒的時候,我發現……”林客笑了一聲,“我發現他更看重倫科,這是一個先來後到的順序,不管是母親還是勞倫斯,都更早地熟悉倫科,而我,我并不是他們的孩子。這是一件……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
溫特沃斯趴到了林客的胸口上,感受着林客說出的每一句話,在他耳邊的震動。
林客的手搭在溫特沃斯的肩膀上,不自覺地撫摸着男孩的肩頭。
“哪怕我單方面把勞倫斯看成我的半個父親吧,但是我總不能在他不承認我的這個兒子的情況下,喊他一聲‘父親’。”林客說。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林客感覺自己的眼眶正在發熱。
一開始并不是這樣的,一開始,他把勞倫斯當成父親,當然也希望這位對他好得數十年如一日的管家,能把林客當成自己的兒子。
可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所以,他對我來說,隻能是戴倫家族的管家,僅此而已了。”林客對溫特沃斯說。
“我今晚這樣做,一方面是,我确實很愛你。”
溫特沃斯聽到林客這句話之後,親了一口林客的下巴,又與林客的一隻手十指相扣,權當做聊勝于無的安慰。
“另一方面,我也隻是站在母親的角度,認為這樣處理會更好,至于後續如何操作,就看她怎麼想了,這已經不是我能插手的領域——當然,我也……不怎麼想插手了。”
林客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心話,至少在這一刻,他希望自己真的能夠完全放下。
放下他的白日夢,放下他的自作多情,放下所有的不甘。
溫特沃斯聽懂了林客的言外之意,他不打算對林客複雜的心路曆程,做出什麼“提示”或者“指責”。
他隻是湊到了林客的耳邊,對着自己受了委屈的愛人,說了一句:“我好愛你啊,林客,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