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救人,不過是為了滿足妃千笑的私欲!
妃千笑躲在阿巧身後,撇了撇嘴,小聲說:“你身子不好,不要動氣。你喝了藥,我就滾。”
不管怎麼說,先哄着她喝藥才是。
前世是她不好,這一世,可不能讓姜祁月落下病根了。
阿巧瞪大了眼睛,回頭望着自己的小主子。
要知道,妃千笑可是敢仗着家中的免死金牌,在宮宴潑皇帝的酒,于太妃壽宴毆打攝政王的人。
皇城上下,誰見了妃千笑不是躲着走。
她為什麼會對這個姑娘這樣低聲下氣!
就因為姜祁月長得好看?
阿巧忍不住腹诽,就算小郡主好色,也得有個限度吧!
身子不好,不要動氣?
妃千笑不這麼說還好,她一這麼說,姜祁月更氣了。
前世,妃千笑每每把她折騰得暈過去,第二日又會命人給她做各種藥膳。
姜祁月不想喝,妃千笑便耐心哄道:“你身子不好,得多吃些,好好補補。”
姜祁月狠狠瞪着妃千笑,補好了身子是為的什麼,别當她不知道!
想到過往種種,姜祁月被氣得眼尾泛紅,她強撐着身子坐起來,拿起婢女放在她枕邊的暖手爐,用盡全力向妃千笑擲去。
可她昏了一天一夜,這期間滴水未進,哪裡有力氣。
“哐當”一聲,暖手爐落在了離床邊半寸的地上,滴溜溜地滾到了妃千笑的腳邊。
妃千笑看呆了。
美人生氣的樣子也這麼好看。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妃千笑的視線聚焦到姜祁月手上。
姜祁月手上有一塊明顯的燙傷,嬌嫩的皮膚變得粉白。雖不嚴重,可落在姜祁月身上還是讓她忍不住疼惜。
妃千笑壯着膽子,走到床邊,拾起暖手爐,仔細用衣袖擦了擦,又放回了原處。
她解下身上價值不菲的赤狐裘,随手丢在地上,一攏衣襟,半跪在姜祁月面前,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說:“疼嗎?”
眼中的疼惜不是假的。
妃千笑生得妖娆妩媚,平日裡總也沒個正行,驟然如此沉靜,姜祁月不免愣了一下。
隻是片刻,她便用盡力氣抽回了手,别過頭,沒好氣地說:“死不了,不勞小郡主費心。”
每次妃千笑關心她,為的都是她的身子。
自己可不能再被她騙了。
又被兇了一下,妃千笑悻悻收回手。
她想不明白,怎麼姜祁月脾氣這麼大,自己可沒惹她吧。
定是這群婢女照顧不周,惹得這小公主不開心了。
那可是敵國的公主啊,她們怎麼敢的!
妃千笑起身,看了眼安排在姜祁月房中的婢女,冷下臉,“怎麼回事?你們給她氣受了?”
她一改往日放浪的姿态,那雙含情的鳳眼變得淩厲,眼神被掃過的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小郡主,我們不敢啊!是阿巧姑娘……”
一衆婢女委屈地望着阿巧。
明明是阿巧沒拿穩,打翻了藥,燙着了這位美人,小郡主沖着她們做什麼。
阿巧?
“到底怎麼回事?”妃千笑不信阿巧會為難姜祁月。
阿巧看出妃千笑是真的生氣了,她忙解釋:“小主子,是這位姑娘不願吃藥,她推了一把藥盅,我沒有拿穩,并非有意。”
聽阿巧這麼說,妃千笑無奈地歎了口氣。
阿巧是母親的舊部,照顧了自己多年,妃千笑實在不忍因為這件事苛責她,隻能道:“那你總該去府醫那裡給她那些燙傷的藥來。”
她扶起阿巧,對其餘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聽妃千笑這麼說,姜祁月忍不住冷笑。
還以為這個小郡主多在意自己,怎麼一聽是阿巧,便不置一詞了?
果然,自己在妃千笑眼裡,還不如一個婢女。
若不是阿巧逼她喝藥,她怎麼可能動手去推。
是非對錯這樣分明,妃千笑也能包庇!
虧得方才一瞬間,姜祁月還以為妃千笑轉了性子。
婢女們魚貫而出,偌大的房間裡隻剩下妃千笑與姜祁月二人。
妃千笑看着姜祁月一臉倔強,以為她在生阿巧的氣,忙坐在床邊,低聲安慰道:“阿巧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她的氣。”
“我怎敢不識好歹,生她的氣?”
不識好歹這話,還是阿巧說給她聽的。
反正現在寄人籬下,妃千笑和她身邊,怎麼可能把她當人看。
姜祁月太過孱弱,明明是在賭氣,聲音卻軟軟的。
聽她說不生氣,妃千笑便放下心,“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
她話音剛落,姜祁月又是一記眼刀。
妃千笑被她吓得想要後退,慌亂中踩到了地上的輕裘,腿一軟,腳一滑,便跌坐在地上,茫然無措又委屈地望着姜祁月。
不是說不生氣嗎,怎麼還是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