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李淩下一句話驚為天人。“我是。”他就這麼說出來了。“青花賽,我報名了。初賽我遇到了些困難,得找你幫忙”
青花賽分為三個階段,初賽,複賽,決賽。一般情況下,初賽不會有什麼大困難,隻要設計稍微有點小心思,不張揚過度,都沒什麼問題。特别對于李淩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怎麼眼下還非得找陳生幫忙不可呢?
“你不幫?”李淩聲調昂起來了些,像是在質問。
“幫。怎麼幫?”陳生笃定道。
這一個“幫”說得有點太不管不顧了點,青花賽在即,作為主辦方之一加最大的贊助方,他就這麼把諾言許下了。是,許下了。快,卻不輕。
“做我的指導老師”李淩說。
青花賽三個階段全是個人賽,其中規則裡有一條,選手可以自行選擇指導老師。像在學校裡面的,一般就找導師帶。社會人士就找圈裡的前輩。這是原本是好事,可漸漸地,這指導之說拼的不是真材實料,而是人脈了。不過李淩壓根沒往這塊想,他有自己的心思,藏在後頭不能說。
“好”陳生答應得太爽快,李淩似乎沒有做好準備,在這一聲“好”裡愣了神。外廳酒場初見之人肆意談笑風生,内堂三年厚重屢屢陷入沉默。
“你後來去哪裡了?”陳生最擅長在李淩出神的時候跨過他的防線,可似乎這招已經不管用了。
“沒去哪裡,高考,上學”李淩答完,問:“你呢”
陳生雙手攤開,示意如你所見。“大學畢業以後跟舅舅出來做生意”
詢問去哪裡很簡單,詢問為什麼離開卻格外艱難。
桌上的菜結了油,涼透了一口也沒吃。一個電話将李淩叫走,一直看着他走到門口,陳生忽然想起什麼,打林江青電話。
“老林”林江青十級戒備,這應該是生意談崩了。
“把我電話給他”這應該是談成了。林江青丢掉所有裝備,火急火燎掏出腰包,精準看見人群中那個紮着小啾啾的,連滾帶爬跑過去。
“李,李先生。這是陳總名片”林江青笑道。
李淩看見他們電話還在開着。直接對着電話說:“我走之前不是放了張紙條在桌上嗎?上面有我的電話”
好吧。
“那,叫老林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個車”李淩說。說完就後悔了,初秋夜裡有些涼,天黑的早,現在哪個冤種願意出來跑單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傳來沉實的聲音。“太晚了,我怕沒車,就讓老林送你回去吧”又頓了頓,滋滋兩聲電流,聲音又來了,有些沙啞。“好麼?”
李淩手心有些出汗。身上酥酥麻麻的,心裡忐忑卻并非不安。林江青不知道兩個人啥意思。等來等去。終于,李淩開口道:“好”
陳生站在餐廳外,屋檐下,今天沒有帶傘。他決定走進這場秋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