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猜到是我的？”王欣坐在電腦椅上，轉了圈朝向他。

陳生攤攤手，沒明白她在說什麼：“不是你主動告訴我的麼？”

看，所以為什麼王欣對陳生這個人沒什麼好感，按他的行事作風，難道會坐以待斃到今天王欣面對面告訴他？不會，到現在這種程度了也不亮牌，讓人産生一種他已經落下風的錯覺。

“随你怎麼說。”王欣開口道。

“所以呢，你叫我來是要說什麼？”陳生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王欣聽到這句話有點驚訝，問：“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那樣做的原因？”

“如果你指的是數月以來不停地将李淩的照片發到我這裡，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你我不想知道。相比之下，我覺得警察會更想知道一些。”

“陳總别急。”王欣語氣不以為然，站起身，将桌子上的東西拿起來，走過去遞給陳生，說：“您看完這沓東西之後，我們再聊。”

王欣是站在王曉真一邊的嗎？顯然不是，堆堆疊疊的照片摻雜不少王曉真的行蹤，包括他和王龍串通一氣在初賽晚會上搞一把李淩的心态，包括他私自買通攝影團隊替他做事，乃至現在這個圈子裡小一半記者都是他的人。

“我之所以給你看這些，一來是想告訴你，我跟王曉真魚死網破，半點關系沒有。你有你的計劃，我也有我的計劃，希望你不要幹涉我。二來提醒你，王曉真已經派人在查李淩的高中，小心攀枝。”

李淩的高中......

目前為止，王欣所說的信息大部分都在陳生已知的範圍内，他已經做好了所有兜底。唯有一點令人疑惑的地方，就是王曉真氣勢洶洶的一連串動作似乎在李淩的高中這裡就靜止下來了。

陳生隻短暫地參與過李淩的高中生活，三年前又經曆過那一次不了了之......

這才是陳生害怕根源。

“你不知道？”王欣終于露出驚訝的神色。

陳生無話可說，面對李淩的過去他的底氣總是少之又少，輕之又輕。

“陳生。你得知道。”王欣手指不停地點着桌面，一陣一陣的“嘀嗒”聲音，寂靜中過去了兩分鐘後，她終于開口，說：“我沒有這個權利替他告訴你，所以你一定要親自去問他。”王欣頓了頓，語氣間忽然就多了哀求的音色：“拜托。”她說。

“最後一個問題。”陳生說。

“你問。”王欣背着書包站在門口準備離開。

“我不信任你，所以我必須确認你會不會給李淩造成不利。”

“你是想問我是誰？”

“對。”

“那你又是誰？”王欣反問。

“這個答案你心中不是早就有數了嗎。”陳生笃定道：“他是我愛人。”

陳生的判斷沒錯，王欣确實猜到了陳生和李淩之間的關系，隻是沒想到陳生向來心思深沉，凡事必定有自己的考量，沒想到他就這樣輕易地說了出來，完全沒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班長。”王欣說：“我是李淩高中時候的班長。”

——

協會今天确實有會議要開，隻不過是臨時性的，剛好卡在了一個非常巧合的時間節點，讓李淩有了離開的借口。

王龍在群裡發的公告隻告知了時間和地點，完全沒有提及會議的内容、時長和目的......很難想象這一個管着上百号成員的人幹出來的事情。

“松松懈懈、懶懶散散、德不配位。”

李淩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森然，讓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你是這樣想的不？”王曉真問。

看來這個松松散散的會議還稍微有那麼點重要，否則王曉真坐在這裡幹什麼？

“師兄。”李淩問了句好。

自從許州白開始動作後，李淩開始有點懶得在王曉真面前配合着他裝模作樣地演戲。這個人嘴太難撬開，防心過重又敏感，對自己家裡的人都踩高貶低不留面子，怎麼可能會允許外人随意從他身上套點什麼信息？

但是，盒子到底在哪兒？連許州白的父母都追蹤不到的信息，許州白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大？除了王曉真以外，又有誰會知道那個裝着秘密的盒子到底在哪呢？所以，還是得裝下去。

“攀會長你認識嗎？”王曉真問。

李淩對這個名字隐隐有些印象，但不深。

“服裝設計協會現任會長，今天這個會主要是她開。”王曉真笑了一聲，繼續道：“複賽的時間很趕吧？攀會長這次打算給你們解決料子的問題，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話語間充斥着施舍的語氣，聽得人特别不舒服。

“一會兒會後有時間嗎？帶你見見她？”

老翁的工廠整整有四層樓的布料供我挑選，我還要你的料子做什麼？做地毯嗎？台上麥克風“砰砰”被拍了兩聲，會議準備開始了。

“行，謝謝師兄。”李淩表現得很積極，說：“關于手稿......剛好我現在有點思路，還想麻煩師兄幫我捋一捋，看看可行不可行？”

王曉真顯然沒想到李淩會主動發出邀請，他“嘶”了一聲笑笑，有些苦惱地問：“你這，難道陳總給你做的輔導不夠？”

“當然不是，陳總很專業。”李淩回答說：“隻不過創意這種東西，肯定多參考别人的想法會更好些。”

李淩回答時的神情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似乎真的在以一個後輩的身份在向他虛心請教。話說到這裡，王曉真想不明白了，李淩會不知道他和陳生之間的過節嗎？

很快，王曉真否定了這個猜想，李淩必定是知道的，隻不過知道的或許不多，既然如此，那好辦了。

攀枝？攀枝是誰？李淩并不是很感興趣，好巧，這位攀會長對眼前這位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小夥子也興緻不高，如果不是看在王曉真的面子上估計會馬上掉頭走人。

“李淩，您應該認識。”王曉真說。

“當然認識了，這個名字最近炙手可熱的，沒想到是一年輕小夥。”攀枝拍了拍李淩的肩膀，說：“後續複賽準備上有什麼困難的，盡管找我。”老油條就是老油條，交流隻言片語後就能給出承諾，演的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