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重新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都是無人接聽,許州白社交媒體的IP還停留在江西。
......難道他沒有回來嗎?
“老師,麻煩擡一下頭,我給您頭發定一下型。”
“好的。”
青花賽決賽晚上19:00正式開始,大部分選手中午就到了這裡,妝造估摸着得花了幾個小時,決賽又是現場評審現場頒獎,時間線一拉下來,要在這兒耗上七八個小時才能結束。
後台化妝室裝有大屏,擡頭一看,随便切哪一個頻道,要麼放的是初複賽精彩瞬間,要麼放往屆決賽賽況,偶爾會跳轉會場外的直播實況,拉橫幅的喊口号的,全是應援。
李淩拿着遙控,在一衆應援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甚在意地換了台。
“好了,老師,您看一下。”
李淩頭發中長,妝造師幹脆給他弄了一個紋理燙,留幾縷修飾臉型,後腦勺再紮起個小啾啾。衣服是李淩自己帶的,上次在陳生舅舅店裡淘的白紫長西裝和配套的闊腿西裝褲,腰間别個鵝黃的斜皮帶做裝飾。
“可以了,謝謝您。”話落,李淩欲言又止,猶豫後還是問了出來:“往屆決賽,這麼少嗎?”
“嗯?”妝造姐姐沒反應過來,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屏幕,說:“哦~你說往屆決賽的片段為什麼這麼少?嗨,一年就一屆,近幾年的都在這兒了。”
“那...三年前的呢?”
服裝設計圈内隐隐傳聞李淩選手的指導老師——陳生,是這青花賽背後的操盤手,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人的關系必定很好,那這三年前抄襲風波那檔子事兒可真不好在他面前提了。
雖說是隻是傳聞,可自己也隻是個是搞妝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妝造師姐姐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李淩:“呃...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太方便放吧?”
“怎麼不......”
話沒說完,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李淩。”
是陳生。
妝造師看見人來了,趕緊禮貌地點點頭,打聲招呼快步走出去。
現在是下午五點四十三分,距離決賽開始不足兩個小時。
陳生叫林江清去餐廳打包了些熱乎飯菜,裝在保溫袋裡給李淩拿過來,蓋子掀開,這會都還飄着熱騰騰的氣。
“緊張嗎?”陳生問。
他今天一身黑色,隻有毛衣衣領那一圈帶着點白。
“還行。”
李淩舉着筷子,談不上緊張,隻是看着眼前的飯菜也沒有什麼胃口,肚子餓是餓了,嘴巴就是不願意吃。
陳生看了李淩一眼,往他那邊湊過去,貼了一下他的臉,揉着後脖頸,道:“多少吃一點,等結束了帶你去吃阿皮燒酒店。”
李淩一愣,訝然道:“你怎麼知道那裡?”
陳生聳聳肩,歎了口氣,往下拉一點衣領,脖頸上這裡粉一片那裡紅一片。
“你覺得呢?”
李淩想起來了,有一次自己陪許州白喝酒,陳生來接的他,那個時候兩個人......
李淩清清嗓子,道:“歐。”
“我剛剛看了一下你的位置。”陳生拿出一張座位圖,指着給李淩看:“選手席位第一排第一号座位就是了。”
第一排,第一位。
“這是寓意我拿第一嗎?”李淩問。
陳生頓了一下,看反應貌似的确沒想到這個層面上去,笑了笑,說:“不是,這個座位離我最近。”說罷,拿隻鉛筆圈起右側:“我坐在這裡。”
這樣一來李淩隻要稍微轉個頭就能看見陳生了。
室内暖氣開得很足,李淩放下筷子,把外套丢在一邊,更沒有胃口了,一口飯一口菜送進嘴巴,塞得有些想幹嘔,隻好喝點湯湯水水中和一下。
“陳生。”李淩鬼使神差地開了口,問題比動作慢了一秒,自己差點反應不過來到底要問什麼。
“怎麼了?”
“決賽結束以後...你有什麼計劃嗎?”
陳生稍微往後坐了一點,腦袋靠在李淩後背上,不急不慢說道:“計劃啊......”
“嗯。”
“有,一個。”
“什麼?”
“等你決賽結束以後,我打算買下郊區那塊地,裝修裝修,把裁縫鋪給辦起來,大嬸要是還願意,就在裁縫鋪前給她騰一塊地方,讓她賣她的東西。”
“辦起來啊......像老翁的廠子一樣嗎?”李淩皺着眉,疊着陳生的腦袋,道:“别辦太大呗...原來那樣挺好的。”
“嗯。”陳生湊前碰了一下李淩的鼻尖,笑道:“放心,小小的。”
話落,李淩外套口袋裡來電話了,來電顯示許州白,沒到三秒又挂了,李淩隻好回撥回去,又是無人接聽。
陳生看在眼裡,沒說話,等李淩挂斷電話号後站了起來,俯身親了口他的耳朵,道:“老林找我,我出去一下,一會兒你直接去座位上,不用等我。”
李淩點點頭,目光在手機屏幕上沒有移開。
許州白在搞什麼鬼?
......不會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