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傳來播報,提醒後台工作人員和選手距離比賽開始不足一個小時,選手需要提前半個小時到座位上候場。
李淩聞聲将蓋子一一扣在飯盒蓋好,鏡子前确認了一下妝造沒花,打開門出去了。
決賽場地的搭建完全依照Breathing的主題來,秀道兩側擺了不少花,還都是真花,成簇的花堆疊在一起,不用湊近就能聞到花香味,LED巨幕和秀道配合着燈光和布景變換顔色,整個場地的風格突出“春天”。
李淩到了位置上,嘗試聯系了好幾次許州白都無果,燈光一暗下來,前奏音樂響起,隻能把手機暫時靜音放在口袋裡。
李淩往右看了眼,位置是空的,陳生還沒有來嗎?
“你叫,李淩,對嗎?”
李淩吓了一小跳,原來是坐在左邊的人跟他打招呼。
一個看起來有點年齡的前輩。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可能有五六十歲?笑起來有點和藹......
“沒關系。”李淩朝他伸手,微微點頭道:“前輩您好,我是李淩。”
這個人“哎喲”了一聲,笑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坐在這一排的不都是來争青花獎的?用不着客氣!後浪推前浪啊......”他感慨道:“你的作品我都看了,做的特别好,當然我的也不差哈哈哈哈,不過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還沒上道呢,你有天賦,又努力,以後肯定能在這個圈子做出成就的,我給你打包票!”
李淩禮貌性地笑了笑,謙遜幾句,作品展示環節已經開始了,剛想坐直坐正,手機順着口袋掉了下來。
一亮,是許州白的短信:
後台,化妝室,盒子,速來。
李淩呼吸一重,打字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
來了。
為什麼許州白會拿到盒子?他去搶了?别墅裡那麼多保镖,怎麼可能??那他是怎麼拿到的?
李淩一路從工作人員通道跑到後台,疑問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随之而來的是興奮,大腦一片空白的興奮。
有希望。
陳生,我能夠為你做這些。
我能做到的。
“啪!”化妝室門一打開,果然許州白抱着個盒子坐在沙發上,死死抱着的姿勢讓李淩覺得有些奇怪。
“那個。”許州白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說的話猶猶豫豫:“你冷靜,别激動。且聽兄弟我這幾天的奇妙曆險記。”
李淩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展示環節,剛剛開場。
“快說。”李淩一路跑來輕喘着氣,伸手想接過盒子,被許州白給别開了。
“我不是去江西了嘛,對,就是去找王曉真的,盒子就在王曉真家,我順着我爹給我的定位找了他的别墅,綠地蘭宮沒錯吧。”
“我到那兒一看,我去,四層高樓,還有一堆保镖守着,我能咋辦?”
“我......我那天還看見你了。”
“看見我?”李淩皺着眉。
“對。”許州白“嘿嘿”笑了兩聲,道:“沒想到吧,我就躲在樹後面,看着你走進去,看着你被人趕出來。”
許州白越說語氣越慢,動作表情越豐富,李淩抑不住急切,再這樣下去評審都快結束了。
“然後呢?”
李淩伸手過去想拿,然後又被許州白給别開了。
“然後...然後。”許州白忽然話鋒一轉,問:“那個,淩弟啊,你之前......是不是送過陳生什麼東西?比如......繡花,之類的。”
李淩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些,難道王曉真又做了什麼對陳生不利的事情?
“的确有,你别裝神弄鬼了,趕緊說完!”
許州白心裡下了一萬分決心,還他嗎的開不了口,一陣猶豫後,低聲罵了一句“草”,咬牙切齒地把那晚李淩離開綠地蘭宮後的事情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那天走後,兩輛小轎車就開來了,開在最後的那一輛,副駕駛下來個人。”
“......是陳生。”
李淩一愣,心提到嗓子眼,突然怕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種種都超乎理智之外,一步一步走來的痕迹堆疊成現在的提心吊膽。
“再之後,王曉真跟在他後面,拿着盒子,上了另外一輛車。當時......前面的車已經走了,四周都沒人,我...我雖然不知道陳生為什麼在這裡,但是想着先沖過去,把盒子給搶過來。”
許州白苦笑道:“如你所見,我就這麼易如反掌地給搶過來了。”
然後......
嗎的。真說不下去了。
“把盒子給我吧。”
李淩覺得下午的飯菜味一下子反湧上來,想吐。
找了三年的盒子,自以為是的步步為營之後終于拿到的盒子,裡面裝着:
結香繡花,以及,繡花設計最開始的畫稿。
署名:李淩。
贈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