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雲走了,林瑾便得空去看那還倒在地上的三人。
個個狼狽,但還不夠。
在眸光定格到偷偷觑他的張俊梁時,林瑾大步上前,沒做猶豫就擡腿向别在腰間的手肘狠狠踹了過去。
還是不解氣。
“啊——”
緊随的一聲凄厲喊叫讓林瑾蹙緊眉。
于是衣袂飄揚間,他又向那嘴踹了一下。
說不出話喝止,便隻能用行動表明。
可能是力氣有點兒大,加上這些日子謝凝雲不知從哪裡端來了很多飯菜,每餐飯食并不像膳堂裡那般少,而是分量多到他吃的飽足。
吃飽了也就有力氣了。
在嘴上被踹了一腳後張俊梁還真不喊了,是痛的都快昏過去了。
隻發得出哼哼的聲音,同時嘴角流出一抹鮮紅。
沒踹他胸口,也沒踹肚子。
應該不是内髒破裂緻使吐血。
可能是牙齒掉了吧。
林瑾有些惡劣地勾了勾唇角。
當然,他也沒有經驗。
避免弄出人命,他去一旁用于抄書的案上筆架拿來一根沒用過的毛筆,筆杆撥了撥張俊梁的嘴巴。
隻見是一顆門牙向裡歪折了,牙龈上流出血。
現下滿嘴都是鮮紅。
大快人心呀簡直是,林瑾的心情總算舒暢不少。
誰讓這張嘴那麼臭。
眼看着張俊梁雙眼緊閉像痛得意識模糊,肯定是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林瑾将毛筆插在那血口中就擡步轉向旁邊倒着的人。
剛才隻是瀕臨窒息,并沒有被下死手,所以三人還是有意識的。
在咳出水後他們就清醒着聽到了謝凝雲的話,也看到了林瑾對張俊梁那毫不留情的兩腳。
他們之前也被林瑾揍過。
知道挨上一下有多痛。
看見林瑾過來,被盯上的那個人雙眸瞪大,不住地往後蠕動顫聲求饒。
“别、别打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那天不該對你動手的,我、我我我……”
男人在那兒“我”個不停。
林瑾知道他不是個結巴,沒心思聽。
他靠近後便踢了踢那側蜷縮在地上的驚恐地看着他的男人臉部。
找準位置後,踩着半邊臉面将其面容擺正,仰躺在地上。
因着他們的身體都被綁了起來,林瑾懶得再向對齊少楠那般需要踩着人的胸口将人制住。
現下他隻用蹲在一旁,從懷中掏出紙條舉到那人面前。
-前幾日害我的落馬的人是你嗎?或者說是你們五個人合謀的嗎?還是你們之中的某個?
被踩着臉的感覺是極其屈辱的,但心中對林瑾的恐懼大于屈辱。
男人在看清了紙條上的字後就慌忙搖頭否認。
“不是我,我那天都沒上場,我、我不好騎馬争比,絕對不是我,你相信我,我不敢做那個事兒的,我……”
“嗒。”
林瑾不耐煩地彈了彈紙條。
這人一直說不是,不是就不是呗。
一句話反反複複來回在那兒要他相信,他要是真不相信還要問嗎?
有這時間還不如趕緊把這個問題回答完整。
一隻血紅色的手在眼前的紙條邊緣晃過,即便那彈過紙條的手指纖細形狀好看。
即便其上還有許多傷痕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男人知道那些傷痕并不會影響紙條背後之人揍人的狠勁。
清脆的聲音讓男人從滿口為自己辯解中回過神來,忍着頭皮發麻的戰栗。
他咽了咽口水,忙接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害你的,反正不是我,也不是合謀,我們五個是你醒來那天才結交在一塊兒商量合夥來打……來找你讨個說法,在此之前我們也不是特别交好。
不過我覺得他們四個應該不會做那樣的事,那天打馬球我、我沒看見他們和你挨一塊兒。”
雖然很恐懼,雖然對此真不知情。
但在結交那日他們一起尋地方喝了頓酒,多少也了解了下對方。
五人自三地而來,都為纨绔草包。
先前是因學宮課業繁忙,加之放假都是各回各家,便沒因臭味相投而交好。
如今還多虧了齊少楠氣不過,将被林瑾打過的人都集一塊兒,他們才得以惺惺相惜,進而能感知到對方與自個兒差不多品性。
——五個大差不差都是純草包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好欺男霸女但絕不敢對有權有勢之人使臉色。
林瑾是個意外。
但他們起初隻是被那張貌若好女的臉面迷糊塗了心,又沒怎麼樣。
不料被狠揍一頓。
事後還得不到說法,隻有丞相府向家中送去施舍般的賠禮,一句“沒有下次”都沒有。
這不是擺明了白挨揍了嗎?
他們實在是氣不過才會應下參與齊少楠的行動。
可最多也隻是想把林瑾揍上一頓出出氣,再多的計謀可不是他們這些草包能想出來的啊!
嗯……不過張俊梁倒是有可能。
隻有一點點可能,是因為他這個人有點兒狠毒。
林瑾落水那日岸上他看得真真兒的,張俊梁一腳狠狠踹開了林瑾扒上岸邊的手。
他都快吓死了。
“張俊梁你踢他幹嘛,這鬧出人命怎麼辦?他要是真死了林家會來鬧的!雖然我總覺得林家在外面裝出來那副寵他的樣子都是假的,誰不知道他三個哥哥每次來的時候都和他要差點打起來,非常讨厭他!”
結果張俊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