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

謝凝雲沒相信林瑾的這個說法。

“既是為道謝而來，為何不敲門尋人？”

“你又如何知曉邊羽住在此處？”

腦子轉得快。

林瑾瞬時就想出了說辭狡辯。

他說：院門上鎖了，而現已入夜，我怕敲門會影響到邊同學的舍友休息，便想翻進來然後去邊同學的房前敲門道謝。

他說：是我的舍友帶我過來的。

嗯……

除了道謝之外都是實話，也不算狡辯。

“謝禮呢？”

謝凝雲拆穿他，話聲意味不明，“你大費周章翻牆過來難不成隻為道謝一句？不送謝禮麼？”

一個發不出聲音的人，半夜翻牆到一個陌生人的院子裡隻為了說句‘謝謝’。

多奇怪？

明明不久前還在周錦面前維護他。

林瑾沒料想到這裡，謝凝雲轉而對他咄咄逼人。

看穿了他的不懷好意。

給他難堪。

嘴唇張合，林瑾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渾身如再度浸入了池水之中。

“回去休息。”

見少年沒有言語，謝凝雲微揚下颌示意跟上。

一前一後行至院門處。

在抽出門闩後，謝凝雲又說：“稍等。”

颀長身姿去牆邊将飄挂的外衣取下。

遞還林瑾。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但請不要再做這樣的事，先前有些話沒和你明說，我現在告訴你。”

關上院門前，謝凝雲想了想，終于還是決定把他和林逄的交易告知。

沒辦法，總比讓林瑾誤解要好。

“我答應過林逄隻要在學宮内一日就會照顧你一日，他已經給我許諾了報酬，你隻管有事找我便可，不必再給我任何……東西。”

他不相信邊羽的話。

可林瑾的到來讓他動搖。

沉肅的聲音認真。

林瑾懵懂地眨了眨眼。

他……什麼時候給謝凝雲什麼東西了？

不知道，但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謝凝雲說答應了林逄隻要在學宮内便會一直照料他？

是這樣麼？

他還以為謝凝雲隻是答應了林逄為他上幾回藥，旁的事兒都是他自己争取來的呢。

……原來不是啊。

沒意思。

林瑾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居然連前功盡棄都算不上。

還癡癡地跑來，因邊羽糟了冷待。

“咔嗒”一聲，門後的門闩重新插上。

十分無情。

垂首立了片刻，林瑾才轉身。

_

院中。

二人繼續棋局。

本該到了白子。

可謝凝雲坐下後并未執子，而是看向邊羽。

“看我做甚，我臉上有東西嗎？”

邊羽一腿屈起，搭臂膝頭邀酒一盞頗為恣意。

屈指叩了叩棋盤，謝凝雲淡漠看他。

不語。

唔……

耍小把戲被發現了。

邊羽也不尴尬，他笑盈盈的将棋盤複原。

才見謝凝雲落子。

啧，又吃了他一子。

邊玉看着棋局，一邊執棋斟酌一邊開口詢問。

“謝郎，你覺得那林瑾真失憶了嗎？”

“嗯。”

“可我瞧着可不像呀，你都不知道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小霸王的名頭真是名不虛傳。”

“是麼？”

“騙你作甚？不過他怎的一到你面前就變得那般乖巧了呢。”

邊羽挑眉望着謝凝雲，“說，你是不是給他下什麼迷魂藥了？”

“沒有。”

謝凝雲皺眉。

“那他為何獨獨對你不一樣？又是投懷送抱又是夜半尋來還脫了外衣……”

邊羽眸中滿是促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