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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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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司馬信因為方才的武斷誣陷忠良而慚愧,随即又想到什麼,面上帶了點薄怒:“前線軍情怎容作假,将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忠貞之士頭上,這可是欺天的大罪。”

江初照還是不緊不慢,她端着波瀾不驚,語氣平常到司空見慣:“丞相,禦史大夫,太尉都是三朝老臣,陛下又是仰仗軍功勳貴和幾位老臣才穩定了大魏的根基;天下諸州都是幾位老臣和世家的故吏舊胥,選官用人大權又把握在這些人手中,殿下想想,于他們而言,誰才是他們的天?”

守将棄城率部而逃,這是連坐三族的重罪。韋郁此舉,可是将遠在洛陽的太尉韋誼都拖下了水。

“你我既知道的事情,父皇必定也知;他不過問,便是縱容韋氏如此做法;上有父皇庇護,下有韋氏及其黨羽庇護;我救此人,一是忤逆上意,二是結仇韋黨,不利。”司馬信眼神的落在竹簡的“仁”字上,“現平城率部棄城逃跑一事,在洛陽城内傳得沸沸揚揚,我若逆民意救此人,既無忠孝,也無仁義。“

她雖受聖寵,與朝堂上根基深厚的家族比起來也是勢單力薄,失了這“五殿下”的身份,便什麼也不是。“人微言輕”這四個字,江初照再懂不過。

不過她倒是未有什麼波瀾,“韋太尉是三朝重臣,有擁立之功,又是二皇子的外戚;兩位皇子均已成年,立儲之争迫在眉睫,動了哪一方的人,都是偏袒。蘇沐率部曲誓死抗敵的事迹同樣在河北口口相傳,殺她就是損陛下和朝廷在河北的聲望。陛下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殿下,微臣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司馬信皺了眉,擔憂,不安浮上面色,語氣也變得猶豫:“你時常勸導我韬光養晦,不可鋒芒畢露,露出與幾位皇兄争儲君之位的野心來,可這番去出與二皇兄和韋氏作對的頭,難道不是麼?”

江初照知道現在不是告訴她的時機,真話埋在心頭,另起緣由也顯得猶豫;她在心頭頓了頓,才道:“殿下,上善若水,不争是争;陛下正值壯年,你得先為人子,為之君臣,憂君憂,愁父愁。”

司馬信雖有抱負,可心思單純,江初照也愁了愁;她拇指輕輕蹭衣袖磨起的細毛,思來想去,尋了個折中的辦法:“殿下,讓微臣去大理寺見她一面吧。”

司馬信這才點點頭,起身便要出門。

江初照随她起身,跪拜送行,卻開口:“殿下,留步。”司馬信站在堂中回首。春日的陽光浮在她祥雲暗紋滾邊的淡黃色交領袍上,富麗堂皇之上,那一隻盤旋而上的四爪蟒彰顯出與生俱來的天潢貴胄;這一張雲錦裹着上好的璞玉,澄澈的眼眸兜着一灣清江水;這灣清江水如蟒一樣盤踞在秀麗的青山上,凸起的鼻梁似山峰挺拔。她頭戴金冠玉簪,盛了半盞春陽的玉簪似一把斧,将她整個人雕成了一柄玉如意。

江初照端詳着她,她撐起了這身衣服的尊貴,也有東西沒撐起來。

“殿下,換身衣裳。”江初照說。

司馬信不解。

“大敵當前,陛下尚縮衣節食,殿下也當節儉。”她擡起頭,知道自己張望的動作是僭越,也顯得并不自然,那幾分不自然并不畏縮,“府内富貴的裝飾也可讓下人撤掉。”

司馬信略微皺了皺眉,顯出不悅:“這是父皇賜的,你當初讓我裝上的。”

江初照叩首:“殿下,今時不同往日了。”

司馬信居高臨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的這人。她一身布衣洗得發白,明媚的春光中甚至能看見上面泛起的毛邊,被和煦的春風吹得搖頭晃腦。周身隻有一根簡單的革帶和樸素的木簪。

叩首的姿勢恭謹卻不是臣服,她這人,讓人一眼看透,卻又琢磨不透。

“初照所言必有理。”

她府邸離皇宮近,因而耽擱了,來得也不算晚。

皇宮裡的春色比洛陽城更好,不僅僅是因為貴氣,穿着粉紅曲裾裙的年輕女子忙忙碌碌,四處張羅着,精心裁剪着貴人們入鼻的香氣。

她出宮建府三年有餘,寝宮卻一直有人灑掃。偶爾家宴後,父皇會留她在宮内歇息,父女閑聊,也總是對她說“身擔重任,自當勉勵”。她自小學的也和其他公主不同,姐妹們憂慮的都是将來是否會去蠻夷之地和親,要嫁于哪家王公貴族子弟,去拉攏誰,又打壓誰……

遠處長廊盈盈走過來一行人。為首那人穿着石榴色襦裙,外罩大袖衫,盤着的發髻裝點着金簪花钗雲步搖,叢中百花,搖曳生姿;她步履款款,卻将那幾分端莊貴氣端得正正好。

“臣女參見五殿下。”貴而不驕,華而不豔,知書達理且不卑不亢。雙眸如星與額間花钿交相輝映,靈氣逼人。正是當今韋貴妃侄女,韋太尉嫡長孫女韋娴兒。

司馬信拱手回禮,“郡主多禮。”

她到的時候三公重臣已經到了,“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一一向幾位老臣見禮。

“也給五郎看座吧。”堂上正襟危坐一人,戴着金簪七毓冠,寬額如山,矗立着皇家威嚴,山底兩筆濃厚的斧钺,上鎮威嚴下伐邪佞;雙眸如日月,普照萬物,鼻梁如峰,雙唇如沃土,威儀皆具,不怒自威。他身着玄色交領大袖袍,寬領及衣袖滾着祥雲金線暗紋,腰環大帶,紋着山火龍三章的朱色蔽膝垂下,腳踏翹頭履。

司馬信叩首:“多謝父皇。”

司馬信入座,雙手交叉放于膝前。剛擡頭,便見殿門踏進一隻笏頭錦履,大紅穗子落至紋着火章的黃色韨上,大帶下垂着容臭,玉環;革帶纏着繡了金鱗片的大帶,寬袖滾邊,寬領卻修着淡紫蘭草。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清冽如泉,透着儒雅随和;人如其名,文質彬彬的模樣。

“承和也到了。”司馬業沉着聲音,完全沒有與司馬信講話時的那番慈父模樣。帝王不怒自威,将堂内的松弛瞬間連根拔起。

司馬禮跪得更恭謹了,連頭也不敢擡;溫潤的聲音也變得小心翼翼:“時值邊疆戰事吃緊,兒臣來遲,一是不恤君父,二是不愛萬民。兒臣有罪,不過兒臣有退敵之策,願獻良策,将功贖罪,為父分憂。”

“先入座。”司馬業眼神自司馬禮身上收回,落至翹頭案上的軍情上,他伸手将那張染了血的錦緞拿起,遞給一旁低眉斂目,跪着不敢擡頭的大監,“給諸位看看吧。”

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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