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消化她說得這些事情,虞逐雲卻突然問道:“典籍中記載他并未以真名世人,我想向衆位了解一下,可知道田郎的真名。”她猜,那應該是個四個字的名字。
虞家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他們與東洲那邊接觸的不多,自從千年前大戰過後,整個西州都在休養生息,再加上後來邪神親身入侵蒼梧山反而被鎮壓了一部分軀體後,西州便很少接納外人,這也是為何蒼梧山的邪教徒較其他地方要少的原因。
樹虹瑛也搖了搖頭,但她拿出了玉符,“也許有一人知道。”
不久,虞逐雲看着比起幽都時消瘦了許多的阿诤歎了口氣,看樣子,他應該早就對荷城有所懷疑了。
“我已經看到宗主發的消息了。”盡管比衆人身材矮小,但阿诤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異類,相反,山海大陸各族不同,他以自己是小人國一員而自豪,平時也都是趾高氣昂,但今日的阿诤卻讓虞逐雲覺得憔悴了不少。
他緩緩飛到一張座位中,将自己整個人都窩了進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逐雲猜測得沒錯,東洲田城主很有可能就是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
“我今年五百三十二歲,放眼整個大陸算不得什麼,但在小人國中卻已是活得很久了。從小我就聽長輩說,東洲有綠洲——荷城,那裡的田城主和善,小人國在天極和東洲來回往來貿易,凡是他能夠幫得上都會出手,東洲境内,隻要遇到荷城的人便安全了。後來,天極爆發了裂縫,應該是與你們蒼梧山那道裂縫差不多同時的事,我當時已經在中州了,隻接到族人的消息,他們去了荷城。我想,那應該是極為安全的。”
“可是,等我到荷城去找我的族人時,才從他那裡得知隻有很少的族人安全來到了荷城,其他人都被沙漠中突然出現的裂縫首領襲擊了,我和剩下的人便在荷城安頓了下來。”
虞逐雲驚訝地看向他,他竟然在荷城生活了許久?怪不得他極為推崇田郎。
“後來,我再度出門遊曆,卻在不久之後接到了田郎的消息,剩下的人受到了太多的污染,即将堕落。”說到這裡,阿诤仿佛累極了,深深地喘了口氣,看向了虞逐雲,“我乃是小人國皇族血脈,契約靈是曆代皇族方能駕馭的神器小人國玺,神器有一定力量可以對族人形成掌控,我回到荷城想要看看是否還有機會補救,但是卻親眼目睹了他們被蘑菇寄生的畫面。”
衆人原本都在靜靜傾聽他講述的往事,聞言也都看向了虞逐雲,“你說得對,那些叫做真菌的東西本身并無好壞,可是……它們的用處落到了田郎手裡。”阿诤的神情悲戚,“我的身體裡也被植入了一顆孢子,它以我的身體為根本迅速生長,最終吸收了我的族人。”
他們不可置信地看向阿诤,他的身體裡也曾有一顆孢子嗎?!
“我原本應該是那顆孢子長成所需的最重要的部分,田郎想利用我的契約靈和族人培養完全屬于他的真菌,一顆統禦整個大陸真菌的王者,但是沒想到,我的契約靈卻因那東西發生了變異。”阿诤的笑容猙獰,“我的國民融入了國玺,千軍萬馬帶我沖出了東洲,但我也因此受到了蘑菇的影響,認知當中所有涉及到荷城的事都發生了改變,也許是因為那蘑菇是他培育出來的,我竟然對仇人感恩戴德幾百年!”
山海宗阿诤長老,小人國國王,契約靈是大陸僅此一例的國民英靈,一人足以抵禦千軍萬馬,曾以身抵抗中州獸潮多次,拯救大陸百姓與水火,與上古城牆化身的阿城長老并稱為山海宗“一矛一盾”,可誰能想到,名滿大陸的阿诤長老,他那奇特的契約靈竟然是因邪教而發生的變異?
慘烈的事實令所有人震驚,阿诤看着虞逐雲,“你不是想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嗎?他的名字的确有一定力量,不過那都是邪神賦予他的,這裡是山海宗,邪神也不能隻因為我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就殺了我。”
“山田一郎。”阿诤這樣說道。
果然。虞逐雲聽到這個名字心中有一絲塵埃落定之感。
“異世之中,我的國家曾受到另一個國家的侵略,那裡的人稱自己為和族,他們的國花便是這樣的粉色花朵。”虞逐雲将山海宗在南海試驗場上和升仙谷中調查得到的花朵隔空繪出,“在他們國家的曆史之中,掌權者被稱為将軍。”
東洲荷城
山田一郎看着修複完整的雕塑正在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卻突然心念一動,他的真名……似乎有人喊了出來。
“将軍。”門外的人悄悄來到近前,“釐謝堂主有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