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從彼此眼神裡看出無語。
她視線向下一滑,看到了他執事制服胸前的銘牌。
星夜陪侍和服務生的銘牌顔色不同。
一個金色一個銀色。
高樹雲胸前别着的,就是金色的銘牌。
款式很眼熟。
上面那串号碼,也很眼熟。
唯獨眼前這個人,不眼熟。
楚之甯明白過來她犯了多大一個烏龍。
·
從星夜出來,她臉都是熱的。
所以她一直誤會了,雲落根本不在星夜兼職,那晚伏羲撿到的銘牌,根本不是他的!
想明白這一層,那晚雲落種種反應也都有了解答。
怪不得,總覺得那晚他說話咬牙切齒的。
換了别人被誤會,估計也得生氣吧。
最絕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打電話點他了?
他還真來了?
他那晚過來應該就是好心還手鍊的,結果自己哇啦哇啦講了一大堆要在他名下挂酒的話。
怪不得他會說把手鍊扔海裡了。
楚之甯啊了聲,捂着臉。
要是她被這麼誤解,估計真的會把手鍊扔海裡也說不準。
這都什麼事啊。
一道悶電擊中她腦海深處。
如果這件事是誤會。
那榆音論壇裡提到的雲落在會所當鴨是什麼情況?
如果這件事是誤會。
那除了她犯的這個蠢外,别人怎麼會把雲落跟會所聯系到一起?
雲落看到這些帖子會怎麼想?
豈不是第一個就要認定是自己洩露的消息,畢竟種種細節跟她知道的完全對上了。
别說雲落了,擱她她也誤會。
楚之甯立刻給雲落打電話,不管怎麼說都要跟他解釋一下,免得他誤解是自己散播的謠言。
電話沒撥通。
顯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楚之甯又去微信搜他的微信号,添加失敗,對方已關閉添加權限。
馮湉說學校在調查他。
那他會不會在學校?
她攔了路邊的出租車,直接打車去榆音校門。
之前坐車路過幾次榆音正門,這還是楚之甯第一次站在榆音校門外。
晚上八九點鐘,榆音校園内燈光明亮,遠遠地能看到學校雕塑旁有樂隊在彈奏,貝斯的聲音隔着朦胧的夜色隐隐約約傳來。
她站在保安室門外,才覺得自己過于沖動。
學校這麼大,她怎麼可能找到雲落。
雖然如此,她還是在保安室外問了保安一嘴,看能不能問出雲落的專業或者寝室号之類的。
保安鄙夷地瞄着楚之甯,語氣不耐煩,揮手攆她,“你們這些小姑娘吃飽了沒事幹?總過來打聽人家幹什麼?我告訴你雲落不是那不正經的人,再過來我就把你照片打印下來貼校門口,讓大家都看着!看你年紀輕輕長得也不賴,快離遠點!”
楚之甯知道他是誤會了。
看來這幾天謠言出現,有很多人都來榆音找他。
找他,是為了什麼呢?
她不敢想。
黃謠這種事情,不會因為性别不同傷害的程度就不同。
都是一樣傷人。
她道歉離開,沿路回榆大。
一路走,有幾對結伴的小姑娘嘻嘻笑笑地從她身邊路過,偶爾幾位口中提及到雲落的名字,都跟每晚的價格有關,言語之間的期待和興奮根本藏不住,其中一個直接說到學校裡找他當面給錢。
楚之甯忍不了,拿起手機大聲道:“喂,警察嗎,對我在學海一路這,我剛才聽到有人想嫖.娼。”
“嗎的有病吧。”女生轉身罵道。
楚之甯握着手機看着罵人的女生,“對,穿個白色風衣,紮馬尾,背了一個粉色雙肩包。還有一個——”
外貌還沒形容完,倆女生立馬跑了。
邊跑邊罵楚之甯,什麼神經病、酸、瘋子等等,直到跑遠了才聽不真切。
楚之甯冷笑。
屏幕上面壓根沒打電話,她又試着給雲落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依舊沒法撥通。
看來今天是聯系不到了。
她抄近路回榆大,中途路過一處老小區,有年頭了,牆體斑駁陳舊,路燈壞了一大半,整條路都很暗,楚之甯打開手電照路。
“哎呦喂,這誰啊?這不是咱們的女俠嗎?”流裡流氣的聲音響起。
楚之甯看向聲音來源。
一共四個人,站在她前面,打頭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男人,三角眼,寸頭,外套挂了一半在身上,要穿不穿的,痞子氣十足。
有印象。
不久前在伏羲剛踩過。
真是冤家路窄。
花襯衫劉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