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鬧得很大。
不光在榆音論壇上引起軒然大波，榆大這邊的讨論熱度也居高不下。
沒人知道這些消息怎麼傳播起來的，也許一開始隻是某個匿名賬号在帖子下面煞有介事的評論，到現在變成滾雪團，越滾越大。
能追溯到最早提及雲落在校外被富婆包養的評論，出現在校草貼下面。
用戶昵稱：starstar。
在某條雲落好帥的高贊評論下回複：「還帥呢，你男神在校外一晚一萬二被富婆包養，有錢的已經跟他上床了沒錢的還在這評論呢。」
語氣擺明了引戰，也成功跟别人罵了幾十層樓。
後來輿論發酵，這條評論也被删除。
但已經被有心之人截圖保留下來，這是目前能找到最早的信息。
“我朋友說學校已經在調查了，這事挺嚴重的，如果調查出來是真的，那就是涉黃欸。”馮湉道，“你們知道音樂之聲這個比賽嗎？榆音有不少人都靠這個比賽嶄露頭角進到音樂圈裡的，今天公布的決賽名單裡都沒有雲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除名了還是怎麼着。”
“如果，”楚之甯頓了頓，“調查出來他校外是正經兼職呢？比如…陪侍之類的，學校也會處罰嗎？”
秦霏放下筷子，看了楚之甯一眼。
馮湉：“這個不清楚了，不過啊，不管怎麼說影響已經産生了，你看他都被比賽除名了。”
·
消息持續發酵，就連陳芷的大學也聽到了風聲。
“所以這事是真的嗎？他真——被包養？我看那些帖子說的跟真事似的，欸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榆音的，還不熟，熟的話就可以問問了。”
楚之甯沉默地往杯子裡倒椰乳。
陳芷：“我覺得他肯定不是被包養。”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覺得嗎？”
她神秘兮兮道，“因為一般被包養的人，不論男女啊，身上那股套好感是藏不住的，可你看雲落，他明顯就是被讨好的那一方，你還記不記得上個月他跟一女的來店裡，那女的眼珠子都快粘他身上了啊，這種人怎麼可能甘心被包去讨好别人。”
楚之甯笑了，“嗯，你說得對。”
陳芷：“終于笑了，你這一天都沒笑模樣。”
楚之甯摸摸自己的臉，“是嗎？沒有吧。”
“怎麼沒有。”
“要我說這些造謠的人全都該抓起來，你說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呢？”
楚之甯覺得像自己傳出來的。
會所，一萬二，跟她知道的全契合了，但她又不好跟陳芷講雲落在星夜兼職的事情，隻能自己默默消化這種奇怪的巧合。
她的思緒一整天都亂糟糟的，兼職結束後竟然不知不覺走到星夜門口了。
星夜門口接待經理一眼認出楚之甯，非常熱情地跟她攀談。
楚之甯忙說自己就是路過，不是來消費的。
經理人精似的，情商極高，“在等車嗎？還是走累啦？要不要進來休息一會兒，大廳有免費的飲料和甜點提供，進來坐坐放松一下也好呀。”
楚之甯搖搖頭，她還真有點不擅長拒絕這麼熱情的銷售，“不了，謝謝。”
“沒記錯的話上次客人您點的是不是小雲？他今天有排班哦，可以讓他陪你在大廳坐一會兒。”
經理湊近小聲道：“别跟别人說是我說的哦，咱們小坐一會兒不消費，都是朋友嘛。”
他有排班？
現在榆音都在讨論他，他居然還有心情來上班。
包裡還裝着前幾天他借自己的傘，最近一直忘了還。
那就見一面，順便把傘還了也好。
楚之甯道：“那麻煩把小雲叫下來吧，我正好要還他東西。”
經理笑容燦爛，感應開大門，“好嘞好嘞，一樓休息區随便坐，這周我們新出了一個酒心巧克力，您嘗嘗哈，我現在就去叫他。”
楚之甯在休息區等他。
又看了一眼包裡的傘，還好今天出門順手塞包裡了。
不大一會兒，侍應生領着一個穿着執事制服的男人下樓。
楚之甯掃了一眼，不認識，沒多看，走到流水台挑了一塊擺盤精緻的酒心巧克力，介紹卡上面寫是威士忌流心，她小心地咬了一口。
“hello～”方才看到的男人站在楚之甯身邊。
楚之甯咽下辛辣又酸甜的巧克力，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錫紙燙，瓜子臉，臉型線條流暢，一雙笑眼，彎起來的時候像月牙一樣。
個子不算高，隻比楚之甯高了半個頭。
她往下一掃。
哦，還穿了增高皮鞋。
擡頭，禮貌道：“he——llo？”
男人怔愣的神色一閃而過，随後露出标準八顆牙的微笑，“客人，聽說你有東西要給我？”
楚之甯往玻璃門外站着的經理身上看了看，反應過來，“哦哦對的，不好意思，你同事可能是叫錯人了，我要找的是小雲。”
男人又是一愣，“我就是小雲。”
？
？？
？？？
楚之甯睜大雙眼，像是要把眼前的‘小雲’盯出個洞，“不是吧，我要找的是一個叫雲落的。”
高樹雲叫了個侍應生過來，“這位客人找的不是我，是一個叫雲落的，咱們這有這個人嗎？”
侍應生就是上次在卡座服務過楚之甯的人，記得她，也記得她之前就點過小雲。
他指了指高樹雲說：“客人，這位就是小雲，上次你不是還給他打電話來着，結束後還給了一個五星好評，記得不？”
高樹雲恍然：“原來上次那個五星好評是您打的。”
楚之甯懵了。
她好像被一團雲包住了，堵住了耳朵和腦子，不然怎麼聽不懂他們說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這隻有一個小雲，就是他。”
“沒有叫雲落的人嗎？？”
來星夜兩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侍應生拘謹地笑，“是的，我們這沒有叫雲落的，這位是名副其實的小雲，本名高樹雲。”
“……”
楚之甯和高樹雲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