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暧昧的語氣像冬夜燒起來的一團火，将楚之甯從頭到腳裹住。

到最後她幾乎是逃上車的，落荒而逃之際，她隐約聽到雲落在後面很輕地笑了一聲。

晚上，楚之甯一個人盤腿坐在客廳裡，身上披了一條毛毯，電視裡放着一年不如一年好看的春晚，窗戶上貼着的紅色窗花被外頭萬家燈火染上一層暖色調，小區樓下有人家在放煙花。

她腦海裡卻全是男人剛才替自己擦臉的樣子。

節目演了很久，久到楚之甯都有點困了。

她到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頂流向四肢，溫熱的水可以沖走一天的疲憊，卻沖不走她腦中紛亂的想法。

蘇葉琴要明早八點才能下班回家，今晚就她一個人，洗完澡吹幹頭發後，楚之甯回到卧室，桌面上一個閃閃的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她走過去拿起來。

是雲落下午在醫院給她的那顆糖果。

叮——

微信收到消息。

00:00

雲落：【楚之甯。】

雲落：【新年快樂。】

楚之甯看着這兩條簡單又短的消息，撥開糖紙，把淺粉色的糖果放進嘴裡，甜甜的，是水蜜桃的味道。

清新又甜的糖果讓她滿足地眯了眯眼。

星星emoji：【新年快樂恭喜發财大吉大利。】

想了想，她把糖紙舉起來對着窗戶拍了一張構圖還算漂亮的照片。

星星emoji：【ps.紅包很好吃，桃子味的。】

幾秒鐘後，雲落回複消息。

雲落：【喜歡？】

星星emoji：【喜歡，謝謝小孩哥。】

他發了一張照片，病床旁的桌子上又被放了一把顔色各異的糖果。

楚之甯看笑了，【他怎麼又給了你這麼多？】

雲落：【小屁孩把我耳釘弄丢了，賠我的。】

楚之甯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彎唇笑。她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耳垂，她還一個耳洞都沒有呢，但看陳芷戴各種漂亮的耳飾，有時候也很心動。

星星emoji：【打耳洞疼嘛？】

雲落：【你要打？】

星星emoji：【有這個想法。】

雲落：【疼。】

雲落：【疼死了。】

一個耳膜穿孔超過24h，嚴重到需要手術的人，居然說打耳洞疼。

楚之甯胡亂發了一堆貓貓打拳的表情包過去。

雲落靠着病床，看着屏幕上一串亂七八糟的表情包，嘴角勾了一下。

楚之甯正對屏幕比拳頭，被突然彈出來的微信語音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雲落打過來的。

她咬了咬嘴唇，猶豫數聲後，點擊接聽。

男人的聲音背景很安靜，不像楚之甯這，能聽到小區外熱鬧的煙花聲，“真想打？”

楚之甯：“嗯，所以你能不能正經點，到底疼不疼。”

“看你打哪。”雲落說，“耳垂不疼，耳骨疼。”

“那你有打耳骨釘嗎？”

“沒。”他似乎笑了一下，“我怕疼。”

“那我打耳垂就行。”楚之甯說，“你的耳洞是在哪打的？”

“朋友的店。”

陳芷的耳洞當時是在學校門口的美妝店30一對打的，老闆娘技術不太行，都給她打偏了，所以楚之甯想找一個靠譜的店，她覺得雲落的耳洞就打得很好看。

當然也不排除是他長得好看，耳洞就算偏到法國也好看。

“你朋友的店在哪？”楚之甯說，“提你能打折嗎？”

“提我不行。”雲落說，“得我親自過去才能打折。”

“怎麼樣？”

“需要我陪你一起麼？”

楚之甯覺得他挖了個陷阱給自己跳。

但水果糖很甜，特别甜，她把硬糖咬碎，“五折麼？”

“幾折都行。”他說。

電話挂斷後，窗外不知誰家的煙花放得特别好看，很大，五顔六色的。

楚之甯走到窗邊，趴在飄窗上看天空炸開的煙火。

她舉起手機拍了一張，久違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新年快樂「煙花emoji」

陳芷人在老家，但沖浪速度非常快，幾乎光速地給楚之甯點了贊，并附上一條評論。

陳芷：「煙花好看！2019桃花多多多！！！」

星星emoji回複陳芷：「浦克：？」

陳芷回複星星emoji：「我說你！」

幾秒鐘後，雲落在這條朋友圈上點了一個贊。

楚之甯抱了一個軟墊幹脆坐在飄窗上一邊欣賞煙花一邊刷朋友圈。

上初中和高中時，班裡還沒流行起來用微信，所以她好友圈裡基本上都是大學好友，大家的新年各有特色，有曬美食的，也有曬旅遊的，還有直接曬新年收到的五位數大額紅包。

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