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菜單遞給了新垣祐希:“想吃什麼點吧,我請客。”
“紅絲絨蛋糕似乎不錯,來這個吧,還有熱可可。”新垣祐希指着菜單開口道。
“生椰拿鐵就好,要冰的。”太宰治說道。
咖啡店店面不大,現在不是高峰期,人少,隻有個年邁的女店主在看店,從兩人進門起就一句話不說,記下了他們的點單,去準備食物了。
“安吾不是個脆弱的人,做情報工作的,嘴嚴是基礎素質,”太宰治等着咖啡,還是神态輕松的,“我想,安吾看見并想要忘記的記憶,應該和當年的戰争有關。”
“我理解坂口安吾先生想要忘記這一切的想法,不小心觸及其中的内容之後,我都想把自己的腦子挖出來,最好是什麼都不知道。”新垣祐希說道。
她說着,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森鷗外那個王八蛋,他讓我看這些,是存心害我!”
太宰治笑了一下:“以我對首領的了解,這是重用的前兆。”
女店主來給兩人送食物,精緻的小盤子擺在他們面前。
“戰争永遠是殘酷的,”太宰治說着,接過了女店主遞來的杯子,點頭向她表示感謝,“這位太太在戰争中失去了兒子,後來哭啞了嗓子,靠着手藝、守着小店過到現在,她本該和兒子丈夫團聚的。”
“那确實很殘酷,”新垣祐希說道,“被毀掉的,不隻是她一個人的人生,還有千千萬萬個失去了兒子的母親、失去了丈夫的妻子。”
“和我說說吧,新垣小姐,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太宰治問道。
新垣祐希沉默了。
“很難表述嗎?或者說,連我都不能開口?”太宰治問道。
“不,我想告訴太宰先生,如果隻能讓我告知一個人,我也會選擇太宰先生。”新垣祐希說着,張了張嘴,話要從她口中而出,她又閉上了嘴。
“要不然等我回去,把那日記拿給太宰先生看吧,你可以看。”新垣祐希又打住了話頭。
“安吾将記憶傳遞後的紙張也屬于‘異能道具’範疇,我觸之即失效,可能看不到原版了。”太宰治說道。
新垣祐希點了點頭:“這也是限制——我挑跟當下有點關系的話說吧,是與歐洲部分有關的。”
Mimi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是曾經在歐洲戰場中戰鬥在一線的軍人,他的異能和戰鬥素質,是阿加莎這樣愛才之人會主動招攬的水平,機緣巧合之下,兩人見面,這也是安德烈輾轉和邦廷扯上關系的原因。
“那時,Mimic尚未形成,安德烈拒絕了阿加莎的招攬,流浪的士兵在歐洲大陸徘徊,他們為戰争而生,卻沒能為戰争而死,他們在追尋着死亡,追尋着能給他們戰死機會的人,正迷茫着。”新垣祐希說道。
太宰治很幹脆地報上了一個名字:“維多利亞女王。”
“沒錯,女王作為戰争的既得利益者,她渴望着戰争,到現在還不掩野心,如果有人願意當她的刀去惹事,她絕對是樂意的——不過Mimic這個組織還沒資格走到女王面前,阿加莎又先一步見到了安德烈,女爵大人是反戰的,她切割了兩者。”新垣祐希說道。
“阿加莎?她也是戰争的既得利益者,可不反戰,隻是鐘塔之侍這個組織明面上比較反戰,”太宰治說道,“雪萊、卡羅爾、邦廷這一茬人拒絕戰争,一個有城府的首領也就沒表示什麼。”
“阿加莎不反戰?這是怎麼看出來的?”新垣祐希問道。
“鐘塔之侍斷代嚴重,在戰争之前就頗有根基,老一輩經曆過戰争,并在戰争結束後被阿加莎招攬彙總,他們的看法已經定型,阿加莎真正的态度,你得看年輕一代的表現。”太宰治說道。
“謝莫斯、和奧斯汀他們……”新垣祐希回憶起來。
“謝莫斯可是個十足的好戰分子,無事都要找事,想跟強者挑戰,更渴望戰争把自己淬煉得更強大,他可是阿加莎一手教出來的。”太宰治說道。
“确實如此。”新垣祐希點頭。
“不過她不支持戰争在英國的地界上打倒是真的,畢竟傳承在此的很多東西搬不走,毀掉可惜,她是會挑動戰争在他國領土的人。”太宰治說道。
“太宰先生果然聰明。”新垣祐希說道。
她繼續說着:“阿加莎或許渴望戰争,但她絕對不希望在英國的土地上再出什麼事兒,在她的安排下,邦廷作為曾經白金漢宮的花匠,把高層貪腐之事告知了安德烈,讓安德烈對這個國家徹底失望,渴望戰争的他們又拒絕為國而戰,逐漸形成了Mimic,隻是更加迷茫。”
太宰治搖頭:“這就成了人家手裡的刀。”
“時機成熟之後,阿加莎給他們指了橫濱的路……”新垣祐希說着一停。
太宰治補全了之後的話:“安德烈來到橫濱,促成了之後織田作的死亡。”
提起往事,太宰治不由得神色一沉,他與織田作之助,真的是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