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音嗤笑一聲,電流在她掌心炸開,将飄近的櫻花瞬間灼成灰燼。
“愚蠢。”她冷冷道,“花開花落不過是生物本能,和愛有什麼關系?”
美咲望着她,藤蔓從長椅縫隙中生長出來,輕輕纏上純音的手腕。
純音皺眉,電流本能地想要反擊,卻在觸碰到藤蔓的瞬間停滞——那些熒綠色的觸須沒有攻擊,隻是溫柔地環繞着她,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擁抱。
“母親,”美咲的聲音很輕,“她臨死前,還在保護我們。”
純音的瞳孔微微一縮。
電流在她周身暴起,将藤蔓震開,但她的手指卻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她保護的是你。”純音别過臉,聲音裡帶着壓抑的尖銳,“而我,沒有和她在一起,沒有被救,在那之後成了孤兒!”
美咲搖頭,藤蔓在地面蜿蜒,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一個女人的身影,張開雙臂,将兩個小女孩護在懷中。
“她愛你,就像愛我一樣。”
純音沉默了。
周遭的場景再度變換,她們在沒有被毀的彩虹大橋下對話。
遠處的海浪聲傳來,黃昏的風拂過她們的發梢。
良久,純音終于開口:“就算有愛,又怎樣?”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這個世界……終究是黑暗的,是無盡的孤獨與慘白的光。”
美咲站起身,藤蔓在她腳下綻放出細小的熒光花朵。
她伸手,想要觸碰純音的肩膀,卻在最後一刻停住。
“正因為有黑暗……”美咲輕聲說,“光才顯得珍貴。”
純音沒有躲開,也沒有回應。
她站在那裡,電流漸漸熄滅,像是暴風雨過後的餘燼。
意識的世界中,夕陽徹底沉沒,星光開始浮現。
而後,一聲雷聲炸響,劃破了所有的甯靜與美好。
美咲擡起手,藤蔓驟然暴起,如同巨蟒般襲向純音。
純音冷笑,指尖輕點,一道電流屏障瞬間成形,将藤蔓灼燒成焦黑的殘渣。
但下一秒,新的藤蔓已經從虛空中生長出來。
“你忘了,”美咲輕聲說,“經過改造,我們本是一體。”
純音的眼神一沉。
她猛地張開雙臂,無數電流凝聚成鋒利的長矛,暴雨般傾瀉而下。
美咲的藤蔓交織成盾,卻在接觸的瞬間被炸得粉碎。
爆炸的餘波中,美咲的身影消失了。
純音警覺地環顧四周,忽然感到腳踝一緊——不知何時,纖細的藤蔓已經纏上了她的身體。
她低頭,看見美咲從數據流的陰影中浮現,眼中帶着悲傷。
“停手吧,純音。”
“不可能!我會取代你的,我會證明我比你更優秀!”純音怒吼,全身迸發出刺目的電光。
藤蔓在高溫中碳化,但更多的觸須已經攀附而上,将她的四肢牢牢束縛。
兩股力量在虛空中角力,藤蔓與電流彼此侵蝕,誰也無法徹底壓倒對方。
最終,伴随着一道刺眼的白光,意識空間劇烈震蕩。
當光芒散去時,兩人已經分開,各自退到空間的邊緣。
美咲的藤蔓萎靡不振地縮回腳下,而純音的電流也變得暗淡。
“姐姐,是我錯估了你,你比我想的更強大——看來今天分不出勝負了。”純音喘息着,身影開始變得透明。
“你的力量?”美咲同樣奇怪,“方舟已經斷了對你的能量供給,你是怎麼又強大到這一步的?”
純音笑了一下:“你猜。”
美咲想要上前,但她的身體也在逐漸消散。
意識空間的連接正在斷開。
“下次見面,”純音的聲音飄忽不定,“我會赢,我會證明我比你有活下去的資格!”
然後,她徹底消失了。
美咲獨自站在虛空中,低頭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
遠處,現實世界的浪潮聲隐約傳來。
她閉上眼睛,任由意識回歸。
“美咲!你醒了?”新垣祐希看着醫療艙内睜眼的女孩,驚喜開口道。
醫療艙打開,美咲坐了起來,看着新垣祐希,露出了笑意:“是啊,祐希姐姐,我醒了。”
新垣祐希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美咲:“謝天謝地你能醒來,這就最好了。”
大倉烨子在一旁咳嗦一聲:“實驗體,别忘了你還有社會化評估的考核,隻有通過你才能獲得自由——若是無法通過,獵犬會以‘逃亡實驗體’的名義逮捕你。”
新垣祐希警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