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是同輩。”男人回答,他停頓幾秒後繼續回答,“仉若廷。”
可是仉和張又不一樣,怎麼會扯上她張叔?
左梧秋這麼想着,仉若廷好像看出左梧秋的疑惑,“因為一些事,隻有我們家的人才知道他本姓,他原名叫做仉幽非。”
“張叔的事你别多問,那些事跟你沒關系。”陳壬笙接話阻止左梧秋的追問,“總之這幫人算是半個自己人。”
“哎!陳老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我們認識這麼久的關系,怎麼能把我們當做半個自己人呢?”那胖子有些不開心地說着。
“那你們解釋解釋,為什麼說自己六月份要去南海,結果六月份的現在我們在距離海南一千四百多公裡的貴州見面嗎?”陳壬笙反駁。
“嘿!你這臭小子!咱們都姓陳怎麼就你這麼軸呢?”
陳壬笙覺得自己更讨厭眼前的這個胖子,“不如說說你們怎麼回事?老陳。”
姓王的胖子突然萎了,他有些猶豫地看着吳晏非,原本還要說些什麼的吳晏非面色一白,身形下低,他身後的女人伸手扶住了吳晏非後有些責備地看着陳胖子,“我說陳建華,晏非現在身體不好你能不能别叨叨那些沒用的事?”
“身體不好?”
雖然吳晏非欺騙自己,但好歹也是文壬雅認識了那麼多年的朋友,她還是有些擔憂地看着柔弱地靠着仉若廷的人,“你生病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文壬雅認識吳晏非那麼久,她從來沒見過這臭小子能在自己面前露出這種模樣,甚至從來有沒有對她裝過柔弱。
左梧秋有些看不懂這群人的關系了,腦袋瓜在那轉了半天也沒轉明白,這不會是什麼她愛他,他愛她,她愛他,她不愛他,他不愛她的奇怪四角關系吧?
這件事就要從文壬雅和文壬莉剛入行的時候說起了。
每個在星辰山莊有字輩的人都有個曾經的名字,這個字輩你要麼直接改了,要麼就是在圈子裡這麼叫着,防止有心人知道你的本名,那時候陳壬笙還不叫陳壬笙,據說是叫陳辰。
那時候的陳辰在一次見面時愛上了已經入行了的文壬雅,文壬雅為了保護他隻告訴了對方自己本名。
他們之間的見面貌似還在左梧秋出生沒多久的時候,那時候國内出現了一些大事,不止是普通人的世界,就連他們這個行當也有很多危險。
總得來說就是因為某件事情,倒是國内病毒橫行,就連被封印的那些怪物也被臧教放出來,可是将那些普通人吓得要命。
陳辰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過來救他和大學室友的文壬雅和文壬莉姐妹,一開始是文壬莉先到的現場,就在她一個人擋不住一輪又一輪襲擊時,文壬雅帶着從左有義那要來的外挂,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文壬莉身邊,隻是一劍就将那群鬼怪全部消滅。
而這就是陳辰改變命運的開端,他不止愛上了這般迷人的文壬雅,自己的生活也因為這件事變得不一樣。
陳辰本身就是陳氏太極拳的傳人,再加上自己經常會遇到一些神奇的事情,這也導緻他那段時間頻繁地能見到文壬雅。
同時星辰山莊内,左有義的師兄占蔔出了他的第三個徒弟居然在自己二徒弟的身邊,他感到有些意外便詢問文壬雅是不是認識會打太極的人。
文壬雅倒是知道她師父的徒弟緣很多,直截了當的說之前認識了個陳式太極拳的傳人,現在天天找她吃飯呢。
左有義聽到後也沒太在意,倒是左壬萚仔仔細細地詢問了文壬雅對方的情況。
畢竟師弟可以再找,但是師妹的終身幸福不能跑了。
後來的事情大概就是左有義見陳辰的天賦很高,再加上陳辰的命格本身就是一個克妻的,兩個人就這樣模模糊糊地過了十來年。
陳壬笙不信命,可自己從高中開始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一個沒受過傷,他實在是太喜歡文壬雅了,也從來沒有過向她表白。
文壬雅則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甚至還有點單細胞,她認為就算再怎麼暧昧,如果不表白那就是耍流氓,所以對陳壬笙的感情也隻是止步于有些暧昧的朋友,況且她更想做的是讓自己實力不斷精進,可以幫到師父和師兄的忙。
而文壬雅和吳晏非的相遇便是有些意思了,文家姐妹出生在89年,但是她們入行的時間很早,早到左梧秋出生時,她們就是半吊子,2005年便入了行。
吳晏非大文壬雅十歲,1979年出生,文壬雅入行的時候剛好也是他入行做土夫子的時候。
26歲的吳晏非在第一次倒鬥時被家裡的長輩硬是塞了個16歲的小孩,說什麼她是專門來保護自己的。
吳晏非的體質邪乎啊,就像是那本小說裡他的同姓主角一樣,隻要是輪到他開棺,那必定是起屍的,就算不起屍那也是危險一波接着一波。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比起說是情侶,倒更像是兄妹,文壬雅在山莊這邊沒有什麼任務的話就會去浙江找吳晏非,結果吳晏非下一秒就能給她忽悠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倒鬥。
吳晏非說是倒鬥,他們倒是更傾向于尋找一個什麼東西,文壬雅問過,但吳晏非不肯說也不許文壬雅查,文壬雅居然特别聽話的沒去查。
原本還打算繼續前行的衆人因為吳晏非的事暫且耽擱,左梧秋聽楊蔚的八卦小課堂後啧啧稱奇。
畢竟這麼狗血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一個拿人家當妹妹保護看待,另一個拿人家當未來女朋友看待,這倆人又不知道具體情況,對上就算不打一架也得指着對方鼻子罵。
“什麼?!你生病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文壬雅震驚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她手中拿着一沓子病理報告,臉色煞白。
左梧秋又覺得有些奇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怎麼到這地方來還帶着自己的病理報告?難道遇到危險就直接扔自己的病理報告,說自己有病别打我?”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一道聲音傳入左梧秋的耳中,她警惕轉頭就發現五人中的其中一人笑嘻嘻地湊近左梧秋,近到她都有點不适應地朝着楊蔚那邊躲了躲。男人見狀也不惱,反而是縮回自己的身子看向吳晏非的方向,“我就說老吳這家夥鬼精的,這群人還不信,正常人誰會帶着這東西來,還不是怕遇到文妹妹怕她誤會才特意帶的。”
文妹妹。
左梧秋眼眸微沉,腦海中閃過一道因為激動帶牙套兜不住口水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小妹妹在想誰呀?是想哪個帥哥嗎?哎喲,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姓馮,叫馮旭。”馮旭見左梧秋沒理自己,笑得更開心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
眼不見心不煩,左梧秋最讨厭馮旭這樣性格的人了。
于是,在他們五人中評價顔值超高的洋娃娃垮起一張批臉猛地起身離開,走到飛鷹和海鷹的中間坐下。
馮旭見狀有些無奈地攤手,剛想跟楊蔚說話,冰冷的洞口就怼上了他的腦門,楊蔚冷着臉推推臉上的眼鏡,“離我遠點,謝謝。”
在兩個人面前吃虧的馮旭無奈攤手,隻好走回陳建華他們的方向。
“問到了什麼?”五人中的唯一女生看着吳晏非和文壬雅,不耐煩地抱着膀子腳尖拍打着地面,“别告訴我你差點讓人斃了也沒問出什麼來。”
“那倆小孩一個比一個警惕,我能有什麼辦法。”馮旭攤手原地坐下,對着一個背包舒舒服服一靠,“要不你運用你的同性别優勢想想辦法?衛霜。”
衛霜翻了個白眼,用腳尖踹了下馮旭,随後向楊蔚的方向走去,可沒等她站到楊蔚的面前,同樣漆黑的木倉口便直勾勾對準了她,22歲的青年眼神冷冽,語氣冰冷。
“滾。”
這不怪雙方警惕,就算有吳晏非和文壬雅二人在,他們都會合理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的。
衛霜看向那邊啃餅幹的左梧秋,咬咬牙又回到他們五個人的位置。
馮旭自然是見到衛霜吃癟,他咧着大白牙,一句話沒說,但就是在嘲笑衛霜。
衛霜冷哼當做沒有看到他的嘲笑,靠着牆壁坐下。
而就在這一點時間,文壬雅和吳晏非二人達成了協議,畢竟這地方邪乎(隻對于吳晏非一行人來說),多一個自己認識的人總比随便認識的一起強。文壬雅也知道吳晏非是個人精,并沒有将赤星和绛星的事情告訴他。反而李盛京有些不開心,他們畢竟是土夫子,考古界最讨厭的就是這群隻知道把自家東西往國外賣的家夥。
這件事就要他麼幾個人去交流了,左梧秋隻負責帶路,她的目的除了金水外沒有其他,如果不是因為這群人有自己的認識的,估計她也會丢下他們自己行動。
時間就這麼過去很久,直到泉水那邊的光線逐漸變暗,李盛京才勉強同意吳晏非五人同行。
“重新定制隊形?”左梧秋看向身旁的飛鷹,飛鷹搖頭,“如果他們在的話,我們隻需要保護李教授四人,你們隻需要把我們圍在中間就好。”
“我來打頭。”仉若廷說。
原本打算用泉水洗洗臉的左梧秋搖頭拒絕,“我們的行動計劃上打頭的必須是我。”
衛霜見狀抱着膀子上下打量左梧秋,最後發出不屑的嗤笑聲,“你?就你一個小屁孩,别到時候遇到危險哭着找我們救命呢。”
吳晏非知道左梧秋的身份,但他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夥伴們說,隻能攔住衛霜讓她不要亂說。
可衛霜的話讓她明白自己不表示一些什麼獨特的地方,那必定會出現更多的不滿。
月光灑進内部,剛好打在少女的身上。
與暖陽不同,白色的月光為皮膚白皙的少女加上了一層更冷的濾鏡,她的臉在月光下發出瑩瑩白光,猩紅的雙眸不知是因為月光的原因,此時正散發着絲絲冷意。
一條黑蛇順着她的頭發探出頭,黑色的鱗片折射着月光,一雙同樣猩紅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愣在原地的衛霜。
原本就不太喜歡他們的绛星從她肩膀處跳下,變成了一隻一米大的蠍子,紅色的甲殼泛着月光,它張牙舞爪地揮舞着自己那對引以為傲的鳌鉗。
冷臉的少女臉上帶着還沒太成熟的攻擊性,這不妨礙她此時就是充滿了攻擊性。
“我雖然未成年也沒入行,實力不如你們,但你們需要我的眼睛。”她冷聲說着,随後一雙眼眸微微眯起,“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做頭陣,很抱歉,我們并不是一路人。”
文壬雅和陳壬笙看到左梧秋眯起的眼睛渾身一抖,一種被師父支配的恐懼、那些年挨得揍居然在他女兒身上再次找到回憶。
“星辰山莊什麼時候出現第三雙赤瞳了?”一直沒說話的,被衆人忽略的人蹙眉看着左梧秋,“小孩,你是莊主的什麼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左梧秋一腳前踏,原本還算是柔和的月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梵淨山上方的群星猛地發亮,像是得到什麼東西召喚一般在竭盡自己的全部閃閃發光,它們的光芒順着洞口投入,盡數落在左梧秋的身上。
洞口處傳入無數野獸咆哮聲,像是為她的顯現進行歡迎亦或者是防備她,原本平靜又漆黑的噴泉像是活了一樣,它逐漸清澈起來,還帶着隐約某種生物的聲音。
少女的聲音冷淡得沒有一絲感情,赤瞳中隐約顯現了某個星宿。
“左梧秋,家父左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