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辭神情淡淡,扯着人先回到了棚子裡,問真正的工作人員拿了一條繩子綁好了。
于顧驚醒:“你隻用了半小時就、就、就找到啦?!”
元辭垂着眼,很不高興:“不是,他是個怪人。”
于顧:“?”
她從驚喜中回神,低頭看向昏迷不醒的汪力,細細辯别,一拍手道:“那你是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的怪症治好了?”
元辭愣了一下,反問道:“他就是你們那個昏迷不醒的人?”
于顧點頭肯定:“雖然臉上已經這副樣子了,但依稀還是看得出,就是那個膽子大的。叫…叫什麼汪力?”
元辭:“好的。”
應呈:“……”
怎麼說……看起來沒有惡意嗎?
——
“要把他們趕走……”
“讨厭他們…碎了,賣了,一地。”
“怕……”
微弱的光照了進來,紛雜的聲音停了下來。
元辭掀起了存放出土文物的簾子,一半臉被遮擋着,隻露出一隻向裡望的眼睛。
文物不出聲。
元辭則拿着塑料袋一個一個比對,對上了中央用防塵袋套着的已經泛黃的絲制古衣。
“把放在人身上的操控絲線收回來。”
元辭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文物還是不出聲。
“你不收,那就我來了。”
元辭搖了搖手裡的裝着兩片綢帶的塑料袋。
“可惡的天師!!!”
風又吹起地上的沙礫,元辭有些睜不開眼,于是順着風後退幾步。
但他能感覺得到包裡重量變輕,貔貅跳了出去。
“砰!”
放着衣服的架子猛然坍塌。
緊接着是一個女人憤怒的嗓音:“為什麼要幫着倒賣犯?!”
元辭雖然睜不開眼,但還是向她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首先,我不是天師……”
——怎麼老是覺得他是天師。
“其次,我沒有幫倒賣犯。”
女人堅定地嗓音:“我不會信的。”
連帶着文物存放室裡的其他文物也開始應合起來。
“不信!”
“怕…唔,不信!”
元辭偏頭柔弱地咳了咳,聲音軟得有些發顫:“我這麼一盞脆弱的杯子,還能騙你們不成?”
“……”
文物存放室内一片安靜。
應呈按着那件衣服,遲疑地看了過去,恰好對上元辭嘴角那一抹還沒收回的笑容。
應呈:“……”
好吧,杯杯還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女人細細感受元辭身上的氣息。
文物…杯子——怎麼還有别的味道…好像是把自己本體踩着的那隻東西。
……那隻東西真難聞。
應呈不知道自己被蛐蛐了,看見女人沒有想要再次攻擊元辭的架勢,便松開了爪子。
元辭終于能夠睜開眼了:“我所言絕無虛話,那些外面的人員,都是官方的考…考古隊。”
他不知道把這些已經掩蓋的東西重新發掘出來,能不能稱為考古。
但他确實不知道星際怎麼稱呼的。
衣服飄飄蕩蕩懸浮起來,一隻袖子擡起:“那為什麼他們要砸瓷器?”
元辭:“……”
他的注意力短暫的偏移了一會兒,總算知道了什麼叫懸崖上有個人影。
現在可以更正了,準确來說是有個衣影。
“砸瓷器?”元辭皺眉,“我從未聽過,他們按規範辦事,砸瓷器這件事情理應不會發生。”
他思索了一會,道:“要不…你準确說說是什麼時候吧?”
“一直都是,隻要發現了——好看的留下,髒兮兮的則随地亂丢。”
衣服擺出了思考的動作,繼續道:“不過這兩周倒是有所改善……也更好吓了。”
元辭一下就将“黑市交易會”與衣服說的話串聯起來:“有沒有可能…是兩撥人?”
衣服停頓。
存放室其他的文物倒吸一口涼氣:“天哪!”
衣服:“……”
它悻悻道:“說來是的,我一直輾轉于各個文物堆……但這個文物堆的處理方式确實和我以前呆過的地方都不一樣。”
元辭點點頭,雙手合十,猶如調協辦的調解員,歡天喜地的公布了結果:“好了,誤會解決。”
随即他将臉上歡喜的神情一收,瞬間變臉,改成了嚴肅:“那麼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周邊是不是有一個你所說的挑選好看的帶走的文物堆?”
衣服甩了甩袖子:“我就是從那裡來的,哪裡我管不了,他們什麼都不怕……這裡倒是吓一吓就不動了。”
元辭:“……”
後半句沒有必要加的。
真是可憐了于顧她們擔驚受怕了兩周。
應呈無灰自咳,爪子用力抓着地:“咳咳。”
憋住,但是真的……真的有點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