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謹慎的态度,郁安查過喬笠的來曆,又聯系了國内的一些人查了喬家的背景,驗證了對方所言非虛。
喬梓覃性格大變的說辭,倒讓郁安産生了興趣。在充斥着邏輯劇情的位面,一切好像都不能按照常理看待。
比起因為磨砺導緻的性格變化,郁安結合自身經曆更傾向于喬梓覃的身體裡,也住着一位外來者。
至于那位外來者原本是不是屬于此方位面,還有待考察。
推理到此中斷,郁安仍對喬笠表示感謝。
自己作擔保人,郁安和行政處的老師做了幾番交涉,多方手段并用解決了喬笠學籍和國内喬家夫妻生存的相關問題。
這其中少不了沈亦别在暗處的幫助。郁安對此心知肚明,決心回報些什麼。
但男朋友的事很快被放在一邊,他用手裡積累的一部分資金,又和喬笠開了一家設計工作室,招攬各式設計人才。
郁安認為這間工作室或許對沈亦别也有幫助,畢竟宋氏也是做玉石生意的,和珠寶設計都是生産鍊的一環。
值得慶幸的是,喬笠的幾個朋友也表示對二人新成立的工作室感興趣,紛紛加入。他們最初是看在喬笠的面子上,但漸漸也對眼光獨到、行動果決的郁安感到歎服。
一切都很順利。
随着設計稿的訂單由小到大轉變,陸續又有名氣大大小小的設計師加入,這一過程中工作室也在設計圈打響了名号。
郁安忙了一整個夏天,和喬笠一起學校和工作室兩頭跑。
兩人腳不沾地完成了一項又一項任務,比起合作夥伴更像是朋友。
又解決一份單子,工作室的人走了七七八八。
郁安起身活動了筋骨,摁開手機屏幕看到了某條消息,唇角放松。
從茶水間回來的喬笠喝兩口馬克杯裡的熱水,“郁安,你笑得好開心。”
郁安指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飛快地回複着某人的消息,嘴上回道:“不用熬夜提前下班,不值得開心麼?”
很少見他視線不離手機,喬笠撓撓腦袋,“也對。”
郁安回完消息就收了手機,步伐不停與喬笠擦肩而過的時候,聲音還帶着笑:“當然最值得開心的是,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哦,男友……”
喬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過神來震驚回頭:“男、男朋友?!”
幾個月以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好朋友是單身來着!
但喬笠隻能看見郁安匆忙又透着歡喜的背影,耳畔傳來的那道關門聲算是對他問題的回應。
且不論喬笠是如何吃驚,郁安已經快活地出了工作室所在的大樓。
隔着大廳淨澈的玻璃,他遠遠看見靜立着等在路邊的人。
單方面的注視沒持續幾秒,那人若有所感,微擡着望着大樓的眼睛垂了垂,直直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沈亦别用指腹推了推細框眼鏡,唇角勾起清淺的弧度,像是在隔着距離無聲問好。
想象出那人叫他“少爺”的語氣是何等輕柔,郁安低頭笑了一聲,加快腳步。
出了旋轉門,他幾乎是小跑着來到了沈亦别身邊,展臂抱住對方的肩膀。
“你來啦。”
語調是自己都為之驚歎的飛揚,隻叫人聯想到春日晴空高飛的風筝和夏日撲面而來的海風。
沈亦别含笑接住青年,輕巧又珍重的程度像是接住了一隻高翔歸巢的愛雀。
側了側臉,沈亦别在郁安耳旁低語:“嗯,因為很想少爺。”
耳廓被溫熱的氣息吹拂得發顫,白皙的耳垂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染上綿綿的粉。
全然不知自己的情緒已經被耳朵出賣,郁安表情鎮定地回複:“我也是。”
沈亦别笑着為他拭去夏末的薄汗,又整理好那後頸散落的頭發,“這樣就好。”
擁抱結束,沈亦别問郁安晚上有沒有安排,得到郁安否定的回答後,就自覺地承擔起安排行程的任務。
兩人打車去了一家中餐廳用晚餐,在明亮溫暖的燈光裡享用着他鄉不可多得、味道正宗的中餐。
從日漸西沉到華燈初上,晚餐時間因愛侶間時不時的交流近況而拉長,無人覺得是浪費。
用餐完畢,郁安正擦着唇角,就見沈亦别起身離席,臨走溫聲道了句“少爺稍等”。
賬已經結了,突然獨自離開實在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