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場宴會,郁安過得渾渾噩噩的,反複回想起那個帶着暗示意味的吞咽動作,沒心思再去思考世界劇情的事。
女主沒再來搭話,在專心和那個唱生日歌時才趕到的男人說話。
兩人眼神交彙間,傳達出秘而不宣的情意。
郁安對他們的關系了然,之後沒再把目光往那邊放,臨近結束的時候才去向牧女士告辭。
牧洋困得直揉眼睛,早就被牧女士叫去睡了。
郁安領着神情冷淡的卓承,和牧女士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卓承開車,郁安坐在副座上,偏頭去看窗外的午夜風景。
光陰斑駁撒在白皙瑩潤的那側臉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二人一路無話,回了楓庭。
經過大半年的長住,這套原本冷清的房子添上了許多物件,不同款式的柔軟地毯廣鋪在所有房間地闆上。
郁安伸手按亮燈光,一邊脫下西服外套一邊往主卧走,“我先去洗澡。”
走出幾步,背後撲過來一個滾燙的胸膛。
卓承默不作聲地抱住郁安的腰,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腦袋抵着肩膀。
郁安腳步一停,“怎麼了?”
卓承不語,雙臂緊抱着郁安,呼吸撒在他頸側的皮膚上,莫名熾熱。
郁安側過臉,卻見這人靠在他肩上,将臉埋在頸窩裡,無法看清對方的神情。
過了幾個呼吸,卓承聲線沉啞地問:“可以一起洗嗎?”
這是他第一次提出共浴請求,雖然有些突然,但在親密的戀人之間并不過分。
郁安答應了。
但很快他就後悔了。
密閉的空間,光潔的瓷磚滑而冰冷。
在升騰的水汽裡,濕潤的皮膚緊緊相貼,脊背抵着瓷牆的郁安又冷又熱,偏頭躲開卓承無休止的親吻,喘息着說“夠了”。
花灑還開着,溫暖的水流沖刷着二人的身軀。
面前的人發絲全都打濕了,眼瞳很黑,眼尾微微上揚,哪怕斂眸靜立也像個勾人的妖精。
他說:“不夠。”
然後又低頭去夠郁安绯紅的唇瓣,直到再次被躲開,卓承眸色深沉,用手按住他的下颌,急急地又去吻他。
郁安覺得有些缺氧,纖細的頸脖不自覺仰起,有水珠自上而下滑落,脆弱而美麗。
右手從下颌滑到頸部,卓承放過他的唇,在對方大口喘息的時候,吻過他的側臉和頸肩,然後沒有停頓地繼續往下。
過了一會,察覺到郁安有些站不住,卓承将他抱上了洗手台。
台面也很涼,郁安瑟縮着,靠上了卓承濕透的胸膛。
卓承松開他的腰,不知碰到了哪裡,郁安抖了一下。
赤誠相對這麼久,兩人始終沒做到那一步。哪怕再親近,都是用其他方式解決的。
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郁安無力地按住這人的肩,“等一下。”
卓承不動了,“你不願意嗎?”
“願意的,”郁安呼吸有些亂,“但是……”
聽見他遲疑的轉折,卓承心底一沉,“但是什麼?”
郁安擡頭,眼睛被霧氣熏得帶着一點水光,“但是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不要再去愛别人。
卓承看出他的眼神裡的悲傷,卻不明原因,隻能安慰般去吻他的眼睛。
郁安阖上眼任他親了。
卓承退開距離後,極其鄭重地說道:“不會後悔。”
“……”
“我愛你。”
後面的事都是水到渠成,剛開始是在浴室,實在站不住去到房間裡的時候,郁安已經完全沒力氣了。
他嗓子啞得厲害,偏偏卓承還要繼續,又一個勁地問他愛不愛。
郁安說愛。
卓承仍不罷休,又問是不是隻愛他、能不能長長久久愛他一個。
郁安眼淚都被逼出來了,胡亂地應答着。
卓承看出他的敷衍,消停了一會,又抓住機會問他當初冷落自己的事。
郁安不想說,被弄得沒辦法也隻是緊咬牙關。
卓承心軟了,低頭親親他的唇,終于提起了最後一件事,問他那晚的香水味。
郁安想不起來是哪天晚上,眼神迷茫。
見他完全想不起來,卓承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但語句還是像從牙關裡擠出來一樣:“是去年的時候。那天晚上我等你到好晚,你回來還很兇,身上有其他人的香水味。”
他停了幾秒,“和今晚牧千雲身上的一模一樣。”
郁安神色恍惚地回憶起了那件事,卓承已經等不及地俯身咬他的耳朵,“那天你和牧千雲見了面嗎?”
郁安紅着耳朵,答得艱難:“……嗯。”
“為什麼?”卓承看上去有點生氣,動作不停,甚至在他耳垂上磨咬,“為什麼和她見面?她當時也對你笑了?”
郁安受不了想推他,“碰巧遇到的。”
卓承捉住郁安的手腕壓在床頭,慢條斯理地問:“你喜歡她?”
郁安說不出話,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他泛紅的眼睛裡又流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