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帶醉意的親吻,缱绻又溫柔。
郁安被禮肅剛開始展現的生澀與笨拙蒙蔽,逐步放任自流,被由淺入深地吻了很久。
綿長的親吻攜着不可忽視的掠奪。
唇齒被品嘗,呼吸被侵占,郁安吃力仰頭,對上禮肅含情的眼眸。
情欲編織成網,捕住了翩跹蝴蝶。
在抽身喊停後還按着臉頰吻過來之際,郁安切實體會了,禮肅所說的世間男子皆非善類這句話。
溫柔的阿肅也不例外,他很過分。
偏生如此,郁安還是為面帶薄紅的禮肅所引誘,偏心又仁慈,幾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那話說對了,他們都不是善類。
翌日酒醒,禮肅神色自若,隻是看向郁安的眼神隐帶不安,似乎在憂心他酒醒忘事。
被他一看,郁安立即就回憶起唇舌發麻的感覺,不由拒絕道:“不親了。”
禮肅鎮定點頭,“好。”
隻要郁安記得昨晚的事,他就一切放心,至于親密的事,适可而止也好。
郁安也懂适可而止的道理,可獨處時被禮肅清冷似葉的眼睛一勾,就滿腦子都是不合時宜的念頭。
可眼下還有事要做。
郁安牽着禮肅的手,将他往自己的卧房引。
踏進房間之前,禮肅的腳步微微凝滞,很快就恢複如常,将自己恪守的君子本分抛到一邊。
阿郁是他未來的妻子,親近一些也未嘗不可。
郁安不知禮肅的自我安慰,兀自将對方領到妝台邊,然後傾身去夠旁邊櫃架上的東西。
禮肅替他将頂端的梨木匣取下,郁安卻搖頭不收。
“這是給阿肅準備的。”
禮肅稍稍意外,看向郁安的目光柔如春風,“是什麼?”
郁安一笑,示意他自己看。
手中木匣帶着重量,禮肅沒有過多猶豫,擡手将匣子推開。
是一副淺色絲綢包裹着的精美玉冠。
羊脂白玉刻雕出的蓮花栩栩如生,配着一支雲紋簪玉,光華流轉,如含月色。
“分隔千裡,未趕上阿肅的及冠禮。這是分别那年,我特意命匠人打的,想着有朝一日能送給阿肅。”
郁安說着,又無聲地笑了一下,“禮輕情重,祝賀我的阿肅平安長大。”
禮肅眸光安谧地看着那頂玉冠,語調放低:“我很喜歡。”
“要試試嗎?”
還沒來得及表态,禮肅已經被拉到妝台邊坐下。
透過銅鏡,他看見了郁安專注的神情。
對方将他發間的瑞獸銀冠輕輕摘下,小心取出那副玉冠蓮花為他戴好,甚至傾身過來細緻地調整角度。
一切都做好後,郁安視線一擡,看向那張銅鏡。
早就發現禮肅在透過鏡子看自己,郁安隔着鏡子對他彎唇。
“原以為能夠和阿肅一起過生辰,但當時時間太短,很多事的沒來得及。”
語氣中不失低落,扶着祥雲簪的手指順勢滑落,搭在青年肩頭。
禮肅牽住了郁安垂下的手。
在郁安目光落過來的時候,禮肅鄭重道:“時日還長,我和阿郁會有很多以後。”
[叮!意識碎片收集完成度90%]
禮肅僅在遠梁留了幾日,就要喬裝打扮遮掩身份回麟茂了。
臨行前,他勒着缰繩,神色溫和地看向郁安,“阿郁勿念,下月再見。”
這并非臨時起意的随口一說。
在禮肅看來,既定婚約,就不該拖延推脫,可眼下局勢動蕩,兩國聯姻一事遙遙無期。
在婚期未定的情況下,更不該對未婚妻子不聞不問,敷衍應付。
于是禮肅許諾再忙都會常來看郁安,郁安并不贊同,要他安心做事,不必奔波至此。
至于見面的機會,之後總會有的。
禮肅義正言辭地說這是始亂終棄,要郁安警醒些,莫要被人騙了。
郁安有些無奈:“阿肅又不會騙我。”
禮肅認真道:“君子論迹,我無不同。婚嫁一事,應守禮制。”
郁安覺得頭疼,又被禮肅嚴肅的神色唬住,最後隻能答應與他常來常往。
這些天裡,禮肅狀似不經意,提及了還未歸朝的趙遠之。
被他沉靜的眼神一看,郁安心底發虛,解釋說自己是在尋人開心。
禮肅不太理解他說的尋開心的點,但追問之下郁安總是含糊其辭,不由眉心輕皺。
郁安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一定會将此事處理好。
禮肅怅然歎息:“真的?”
郁安點頭,見禮肅将信将疑,不由強調自己一定會說到做到,以後也不會再和無關的人糾纏太多。
最微弱的不虞也被撫平。
禮肅斂眸,“靜候佳音。”
兩地往返的時間幾近一月,禮肅此行,确實耽誤太多。
且不知麟茂那邊局勢如何,郁安此刻正靜坐在茶館角落,聽着說書先生談及遠梁儲君的豐功偉績。
作為遠梁唯一的儲君,梁嗣這些年過得着實潇灑,除卻課業繁重、易被國君考究以外,走到哪裡都受人追捧,幾乎可以在整個遠梁國橫行。
國君的重視,母親的專寵,梁嗣自幼沒吃過苦,但被保護得過于不問世事,儲君閱曆沒增長多少,禦下之術也學得平庸,睚眦必究倒是出了名的。
大大小小鬧出幾次事,王後有意為他遮掩,國君卻已看在眼底,見事情處理得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