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不知是誰嗤笑出聲。
一個“你”字,結合其語氣和語言環境,理所應當的可以擴展為“就憑你”或者“你算老幾”。
甯無妄的目光深如寒淵。
那雙似亘古不變的月光一般的黑眸移過來時,嗤笑出聲的審查員竟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
他縮了縮脖子,後知後覺地想起,眼前黑發的“死亡聖手”,不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
他目光閃爍不定,看向不動聲色的朱父,求助無果後又低頭盯着腳下。
嘴唇蠕動着,隻嗫嗫了兩聲,“不合規定……”
微弱的聲音幾乎湮滅在殷甚之海嘯般壓倒而來的威壓當中。
殷甚之站在甯無妄身側,躬身攬住了這人的肩。輕狂的态度讓甯無妄都不由側目。
殷甚之的體型太過出挑,一條胳膊竟然像圍巾一樣将甯無妄整個肩膀鎖骨圍了起來。肌肉線條流暢而突出,連同扣住了整個肩頭的大手一樣彰顯着濃濃的力量感。
甯無妄不适應地試圖拉開她,拉不動,她一用力這人的肌肉就繃緊。
殷甚之笑了下,嘴角的傷疤跟着一跳一跳,居然顯出幾分得意忘形來。
系統看得痛心疾首,大有自己種大的小白菜眼看要被豬拱了的絕望:【性〇擾!治你流氓罪!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
甯無妄:“……”
甯無妄默默收回手,她的眼神死了,剛準備裝13的心也一同黯然失色。
感受到身下之人放棄了抵抗,殷甚之有些詫異,心情卻不由的好了幾分。
她的肌肉放松了幾分,扣在甯無妄肩頭的手此刻更像是安撫。
“甯醫生可是基金會的大功臣。”
自己暗色的皮膚和醫生衣領間露出的縷縷潔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隐秘的色氣像是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從黑白碰撞間入煙般在心中升騰。
殷甚之忍不住用指肚細微地摩挲着掌下的弧度。
鬼知道她現在有多緊張多激動,面上卻還得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
她現在離黑發的醫生如此的近,像是稍一用力就能将明月攬入胸懷。
殷甚之卻不敢妄動,連為非作歹的手指也隻敢在其下一厘米見方的範圍徘徊。
“規定?按照規定,甯醫生可以向基金會提一次要求,讓她接管陽城基地,不過分吧?”
甯無妄詫異地看向對方,她的要求,早就已經提過了。
殷甚之朝她眨了下眼。像是壞學生第一次嘗試帶壞乖乖女。
【emmm,雖然,但是……】
系統與甯無妄共享着視線,見狀糾結了起來,并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
最終它還是做出了選擇:【咱利用完就扔。舔狗都是次抛,人家都是這樣用的……所以你犧牲下色相呗?】
甯無妄:“……”
你糾結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并不太想理解系統呢。
感覺像是賽博克蘇魯,理解多了san值就掉沒了。
視線中清冷的醫生,向她搖了搖頭。
殷甚之手上下意識加重了幾分力,像是不牢牢抓緊,這人就會像昙花一樣凋零。
她湊近她耳邊,用氣音小聲地哄:“别犟,沒事,會給你。”
甯無妄還是搖頭。
殷甚之心涼了半截。
甯無妄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臂,示意殷甚之松開她。
殷甚之非但不松,反而上身下俯,貼得更近,幾乎要将甯無妄整個圈進懷裡,姿态的明晃晃的親密。
那架勢看的在場的幾人一愣一愣。
朱父和他的親信對視一眼,雙雙皺起了眉。
維安隊是出了名的瘋狗,大多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人生鐵律。
橫的也怕不要命的,誰都不想沾上,他們科研人員的命可比這些武器珍貴。
見拉不開對方,甯無妄也就不去管她了。
在檢查之前,她的手術刀就被收繳,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甯無妄偏偏頭,不适應地躲開殷甚之炙熱的呼吸。
她望向宮成,嘴角微微一挑,“我合成了可以儲存異能的材料。”
在所有人驟然大變的神色中,黑發的醫生聲音平穩卻震耳欲聾。
“我要接管陽城基地。”
“怎麼可能!”
審查組中有位白發的老者跳出來反駁,他的臉上滿是震撼與不可置信,“我研究了近二十年的課題,到現在也沒苗頭,你怎麼可能……不可能!别蒙我!陽城從來都沒提交過相關實驗進展内容!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老人越說越氣,他醉心科研向來看不上被權利迷了眼、一門心思往上爬的小年輕,連身為他同事的朱父都得不到他幾個好臉色。
他痛心疾首道:“年輕人少想着走歪門邪道,我是老了不是癡呆了!科研哪裡容得下弄虛作假!”
殷甚之也是欲言又止。甯獻事件當初由她全權負責,陽城基地内部的實驗她不說了如指掌,也是都過目過一遍的,确實沒有相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