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莫名的相信,身下的醫生,絕不是老者口中弄虛作假的那種人。
殷甚之仔細觀察着甯無妄的神色,視線一寸寸踱去,連她臉上透明的小絨毛都不放過。
黑發醫生的眼神依舊平靜。
難道是在這短短的幾天内,才取得的進展?
殷甚之心中緩緩升起一個疑問。
真的有人,能天才到這種程度?
甯無妄任由着老人指責,她清楚老人的怨氣不是沖她而來,更多的是對自己對現實的無力感無處宣洩。
等老人發洩完情緒,甯無妄才開口:“我接受檢查前上交的手術刀,你可以拿去實驗。”
老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不必多說,是去讨要那把手術刀去了。
說謊沒有意義,宮成心中已經信了九成。
她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出了甯無妄的笃定。
是甯獻的遺産?
這個念頭冒出來不過一秒,就被宮成否定。
眼前的黑發女人——在宮成眼中還尚且稚嫩的年輕人——看似冷靜穩重的外表下,那股與甯獻如出一轍的恣肆像是被抽絲剝繭,在不經意間處露端倪。
“自古功名屬少年啊。”
宮成感慨道,“如果情況屬實,那麼陽城基地确實……”
“我不同意!”
門外忽然傳來喧嚣,熟悉的、少女的聲音突破門扉的阻隔,伴随着維安人員的呵斥聲和槍械聲,幾乎是在耳邊炸開。
朱父的臉瞬間拉長,連忙開門,是訓斥更是想保護,“朱玉!”
來人俨然正是朱玉。她氣喘籲籲,在維安隊的攻擊中上蹿下跳。
“我不走!”
殷甚之啧了一聲,肌肉一個收縮,如彈藥般飛射而出。
朱玉被暴力鎮壓倒地的時候,還在沖她老爸叫嚣:“不準針對我學姐!我和她的事老爸你少多管閑事!”
這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的!?
朱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上家法教育這逆女。
宮成笑容溫和:“這就是令千金朱玉了吧?真是活力非凡。”
朱父的表情異常難看,瞪了朱玉兩眼讓她閉嘴後,才向宮成勉強笑道:“這孩子被她媽媽慣壞了。宮教放心,我和她媽媽之後會把她帶在身邊,嚴加管教。”
“我不走!”朱玉聞言立馬掙紮起來,大呼小叫,“别想攆我走!我死也死這兒!”
殷甚之整個人坐在朱玉身上,也不捂她的嘴,悠哉悠哉一副樂得看笑話的樣兒。
他和她媽廢了多少功夫給她鋪路,這孩子怎麼就一點事都不懂!
朱父指着倒地的女兒,手都在抖,又是氣憤又是心疼,“閉嘴!你、你,不孝女,非要氣死我才行?”
“我不管!你們不準針對甯無妄!要不你們幹脆連着我一塊毀了!”朱玉梗着頭頂嘴,滿臉的不服。
宮成看着但笑不語。
“什麼針對?”
見甯無妄推門出來,朱玉的叫嚷頓時戛然而止。她這時候才垂下頭,像是終于知錯的小孩,惴惴不安。
朱父牽強地牽動着嘴角,“小孩子不懂事,瞎嚷嚷。”
一切都亂了套。
女兒被扼倒在地;找來的A級審查對甯無妄眼含欣賞;和他不對付的老頑固捏着一張單子沖過來,握着甯無妄的手熱淚盈眶。
透過混亂的人群,朱父和自己愛人對上了視線,眼神交彙彼此都是苦澀。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
能儲存異能的材料意味着什麼?
對殷甚之來說,她隻能想到,以後幹活或許會更方便了。
她看着那幾個鼻孔朝天的科研人員捧着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易碎的玻璃,如獲至寶,圍在複雜精密的儀器面前激烈的讨論。
黑發的醫生站在一邊,并沒有參與。
甯無妄好像總是這樣,用看不見的氣場在人群中分隔出一條楚河漢界,獨立于世。于是長眼的人隻用目光将其膜拜,自覺的不上前打擾。
不過,她這人其實挺不長眼的。
殷甚之舔了舔唇角,食指微動。嘴角的弧度崎岖,遠比不上甯醫生肩頭圓潤。
心動不如行動,大馬金刀地跨坐在甯無妄身側的一把椅子上。她的身高太高,坐下仰視甯醫生時,角度才剛剛好。
她自作主張地牽起甯無妄的手,将自己的下巴盛在這人如玉般的手中。
不顧對方疑惑的眼神,她咧開嘴,伸出猩紅而有力的舌,毫無保留将内部展示。
強烈的荷爾蒙肆無忌憚地散發出來,又濕又熱的氣息噴灑在掌心。
“要和我試試嗎?”
殷甚之的聲音含糊不清,明明眼神滿含狩獵者的侵略性,心髒卻突突的跳動,柔軟而潮濕。
“我很好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