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地道總是陰冷寒涼的。
劉安躺在冰涼的地闆上,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亂,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一般,每吸一口氣都變得沉重而吃力。
一雙穿着馬丁靴的腳出現在他眼前。
随後,自己的脖子傳來了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順着血管緩緩流了進去。
疼痛逐漸緩解。
孟山将用過的止痛針劑随手丢在一旁,他拉着劉安的後脖領,将劉安拖拽到了台階處。
“為什麼要救我?”劉安喘了口氣,吃力地擡眼,問道。
孟山吹了聲口哨,語氣玩味,“當然是因為你有用了。”
他拿出匕首随意地甩了甩,然後眼神閃過一絲狠戾,下一秒刀尖朝下,狠狠刺入了劉安的小腿。
劉安悶哼一聲,雖然止痛劑的效果很顯著,幾乎沒什麼痛感,但是孟山并不僅僅是用匕首刺入小腿那麼簡單。
他手上用力,握着匕首順着腿部肌肉的紋理往下劃,劃出了一道非常深的口子。
腥臭粘稠的暗紅色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但是不多時,腿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起來,又變回了原本沒有被匕首劃傷的樣子。
孟山見狀,挑了挑眉,“不錯嘛這效果。”
“就是皮膚太黑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對勁,這算個缺點,”孟山看着愈合到完好如初的小腿,啧啧稱贊。
“你想要我幹什麼?”劉安擡起眼睛,眼神麻木,并沒有對孟山的稱贊做出評價,隻是詢問他想幹什麼。
孟山聳了聳肩,“别這麼心急嘛,這麼急着去死搞得我都有點小愧疚了。”
說着,他話鋒一轉,“止痛劑的時效在六個小時,這段時間你完全可以獨立行走,知道地下黑市那個洗腦包組織嗎?”
劉安的目光閃了閃,“我知道。”
孟山:“知道就太好了,也免得我再多費口舌解釋了,你在這六個小時以内進這個洗腦包組織,随便給裡面的人咬上一口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劉安擡頭看着孟山,動了動嘴唇,“你是要我感染基地的人?”
孟山點點頭,“嗯哼。”
“你瘋了?”
“多謝誇獎?”孟山踢了一腳劉安的小腿,語氣漫不經心,“别告訴我你不幹,如果不是我們你早死了,還能活這麼久總得拿出點回報吧?”
劉安緩慢地直起身子,惡狠狠地盯着孟山,握起拳頭就想給他一拳。
這一拳被孟山輕松地躲開了。
随後,他勾起嘴角,一拳打到了劉安的小腹上。
“咳咳,”劉安咳嗽兩聲,吃力地呼吸着,他就像是破了的鼓風箱,滿身殘破。
孟山走上前,手上拿着一支新開了的試劑,針尖抵住劉安的脖頸,“幹,還是不幹?”
“不幹的話我就隻好指揮沒有意識的你幹了。”
劉安咬牙,青筋暴起,嘴裡滿是血腥味。
僵持片刻,他還是敗下陣來,“我知道了,我幹。”
聽及此,孟山才滿意地把針劑收起來,走上前拍了拍孟山的肩膀,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這就對了嘛,早這樣說何必還要白白挨這一拳呢。”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孟山掀了掀眼皮,“這就跟你沒關系了。”
“你放心,你隻要把事情辦好,我一定會保障你家人的安全的。”
......
“上将,吳博仁已經放了,我也派了人在身後跟着他,”田進彙報道。
封承遠點點頭,“那個人說了嗎?”
田進知道上将說的人是誰,他歎了口氣,“沒說,嘴很嚴,我們檢測了他身上的病毒濃度,已經超出臨界值了,但是很奇怪的是他還保留着一點正常人的神智。”
他頓了頓,回想起自己審問的場面,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眼神裡的瞳孔反應幾乎已經消失了,皮膚也呈現出隻有喪屍才會有的青灰色,但是卻依然能正常的和他們交流,就像個正常人一樣。
“但是跟剛開始相比,意識模糊了不少。”
封承遠眸光漸深,若有所思。
正想着,他和田進來到了監獄裡。
進去,正對着的被禁锢着的正是唐堯從診所救出來的人。
封承遠打開了刺眼的白燈,坐到了他對面。
“馬近科,男,三十四歲,妻子被感染已死,家中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子,”封承遠徐徐地念着馬近科的信息,眼神卻一直緊盯着馬近科,不放過一絲一毫表情的變化。
果不其然,在他念到兒子的時候,馬近科低着的腦袋稍稍偏了偏,似乎是有了點反應。
“三個月前失蹤,你的兒子去城防辦報案,在這裡留下了檔案信息,但是派出的人搜尋你搜尋未果,最後給你打上了的已死亡的印記。”
“有趣的是,你失蹤的那一刻開始,每周都會有人把信譽點打到你兒子的賬上,總額不多,但是足夠你兒子活下去。”
“我們搜尋了打款人的來源,但是順着跟過去卻發現隻有一個廢棄的通訊器,除了這個再無其它的東西。”
封承遠話鋒一轉,“你這三個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