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隻能選擇這樣的工作,而這樣的工作要求員工夜晚行事,所以萬穗才“失蹤”了。
萬穗緊接着又問信一,“能不能給那個司機大哥喊個救護車啊?”
“他一會死不了,你的活兒就是毀車?”信一靠在栅欄邊咋舌,“我還以為你要自殺呢…”
“我死不了,但是你那樣真的會把胳膊撞斷的,相信我。”
信一還想再反駁兩句,遠處的一陣警笛,他馬上起身,“哦豁,該跑路了,條子來了。”
萬穗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信一一把就抓住了萬穗的手,緊緊地握着,拉扯萬穗往他機車那裡跑。
“别想跑!我和你還有一筆賬要算呢!”
“好吧…”萬穗跟着信一上了信一的機車
信一在前,擰開鑰匙,萬穗坐在後座,身體向後仰,撐着信一的後座。
信一扯過萬穗的手,把萬穗的手環繞在自己腰前,牢牢鎖住。
“抱緊,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戰俘。”
信一蹬開點火器,機車引擎馬上發出“突突”地轟鳴。
機車帶着殺氣撲向大路。
“那我希望你遵守日内瓦條約。”萬穗和信一開玩笑,“我們這是去哪?”
信一仰頭,對着月亮發出一聲痛快淋漓的呼喊,“世界的盡頭!”
——X——
藍姓的僞長官,帶着真·戰俘去了廟街。
直接從窗子翻進了十二少的房間,然後一把掀開十二少的被子——他知道十二少沒祼睡的習慣。
穿着一條印滿跳跳虎的大褲衩,且懷民亦未寝的十二少睡眼惺忪地坐起來,罵信一。
“撲街!這大半夜的,藍信一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接着他轉頭看到在窗邊欣賞他睡褲的黑衣服女性生物,馬上又驚呼一聲把被子拉到鎖骨以上。
在看清這個女人是萬穗之後,十二少又鑽出被子,沖到萬穗面前,就想扯着萬穗的臉問她你居然還活着啊。
結果萬穗在十二少撲上來那一刻,先扯住了十二少的臉。
“我活着,隻是換了個工作。”
被扯沒火的十二少坐回自己的床上,在被子裡掏出一個白色的背心,比對一下正反,就開始往身上套,邊套邊說。
“你是真沒拿我們當朋友,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玩失蹤。”十二少嘟嘟囔囔,委屈地抱怨。
“虧我還覺得你挺好的,買糖買貼紙都想着給你帶一份。”
萬穗走到十二少的身邊,戳戳十二少祼露的上臂,後者扁着嘴,擡頭望她,沒好氣地說,“幹嘛?”
有點不知所措的萬穗想了一下,在身上摸出一顆巧克力,經過剛剛一番折騰,巧克力已經有些化了,萬穗尴尬地想收回去,結果十二少一把搶過巧克力,撕開包裝就往嘴裡塞。
信一在巧克力進到十二少嘴裡之前,又從十二少那裡搶走一半。
“有糖也不原諒你。”十二少含着巧克力說,但是心情已經好了不少。
“我以為…”萬穗猶豫了一下,“我以為,我不給秋哥當保镖了,你們會不把我當朋友。”
“我也沒有朋友,之前認識的人,都是結束了工作就不能再聯系的。”
“我其實,也怕你們不覺得我是朋友。”
萬穗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更輕,沒有記憶的她和被秋哥開除的她,對待友情和感情,就像小心翼翼撥弄着水缸裡魚兒的貓,不敢确定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場鏡花水月。
藍信一扯起一邊嘴角笑了一下,“什麼啊,擔心這種有的沒的。”
他伸手戳了幾下萬穗的太陽穴,這次萬穗讓他戳了。
“真不把你當朋友今天就不帶你躲條子了。”信一轉身又指了一下十二少,“也不帶你來找這小子了。”
“什麼條子什麼條子?你們去飙車了?”十二少着急地問信一
“飙個鬼,跳車啊,快點把你的備用call機交出來。”信一伸手就推十二少。
“又玩刺激的不帶我,藍信一你真不夠兄弟。”
話是這麼說,十二少還是按照信一的話,開始在抽屜裡翻找call機。
“拿去,0416複機,機主密碼992。”十二少把call機扔向萬穗,虎眼亮晶晶地朝萬穗笑,顯然是不生氣了,“你别再失蹤了啊!朋!友!”
十二少把朋友兩個字咬得特别重。
萬穗手裡捧着call機,隻覺得這個call機萬分沉重,無比貴重,比她拿到的任何一筆工資都寶貝。
“你不會用嗎?”信一看萬穗沒反應,側頭問她。
萬穗舔了一下并不怎麼幹澀的嘴唇,小聲地嗫嚅出一句話,“會,謝…謝謝。”
十二少和信一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摟住萬穗的肩膀。
“我們也難得碰到一個合得來的,真的。”
“等兄弟們帶你玩遍香港,你年紀輕輕地不要整天闆着臉啊,顯老。”
和狄秋一樣,萬穗那顆糾結于過去的心,一點點淡下去,她覺得這裡也挺好,至少未來是不迷茫的。
——X——
Tiger哥在幾個黃紙兄弟裡,算是最像社團大佬的,做事果斷,潇灑又意氣風發。
Tiger哥在香港的社團裡,又是最不像社團大佬的,相比較其他社團的大佬,整天不是割舌頭就是砍手那樣威脅的,不觸碰底線的情況,他對小弟們比較随性。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随性又義氣的Tiger哥,手下的人,以十二少為首,也是義字當頭。
但是社團的生意,該做的他總是沒辦法逃,畢竟還有一堆人在他手底下混飯。
此時此刻,廟街的大老虎正在一個拍賣會上,長籲短歎。
說是拍賣,實際上是給最大的社團——鬼佬,交保護費。
一個金發碧眼的鬼佬站在大排檔正中間,旁邊一個眯眯眼的翻譯,正在一個個介紹拍賣品。
關公像,觀音像,大砍刀。
拍個鬼啊,Tiger哥點了點煙灰,不耐煩地看着場地的東西。
眯眯眼翻譯還在叽裡呱啦介紹,競價,落戳子。
長紅。
诶,拍個長紅好了。
穿着灰色皮衣的大佬,随意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縷縷煙絲也跟着他的手高舉。
幾番競價,最後這個長紅還是到了Tiger哥的手裡。
“下面!讓我們開啟今晚最大的驚喜!!”
主持人拍拍手,幾個持槍的安保推上來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用黑布罩着。
緊接着,場館的燈全部暗下,僅剩一絲頂光打在鳥籠上,帶着一些神聖的感覺。
這麼大陣仗,帶槍的安保公司都請來了?Tiger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這個競品就是——!!!”
主持人鼓弄玄虛地拉長聲音。
“純潔無暇的少女!!!”
随着主持人的聲音落下,黑色的罩布被扯開,一個穿着白色紗質長裙的女孩坐在裡面,她的身上,戴着一串串珍珠做的鍊子,像月亮的眼淚落在女孩的身上。
暖色的頂光打在女孩的頭頂,給女孩白色的紗裙帶上一層柔光,讓女孩看起來像天使下凡一樣神聖。
她的右手高高舉起,被手铐铐在籠子頂部。
是被惡魔囚禁在人間的天使。
畜生,Tiger在心裡罵着,又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女孩。
“噗——”這一眼看去,Tiger的酒直接全噴在了桌上。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前幾天,狄秋還托付Tiger要是看到了記得關照一下的小保镖。
Tiger哭笑不得,腦袋裡想的全是。
——秋啊,兄弟啊,這拍下來用的鈔票,你能不能給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