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仔趕緊笑着把萬穗扶正。

再次坐正之後，四仔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閃躲着壓縮自己。

而是大大方方地和萬穗并肩坐着，感受萬穗胳膊上傳來讓人冷靜又安心地涼意。

縱使靈魂有裂痕，那也會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走道對面，信一貼着十二少的耳朵小聲耳語：

“你剛才至于搞這麼大動靜嗎？把自己弄得像小醜。”

“你就說有沒有用吧，現在他們是不是都隻會看我一個人了。”十二少坦蕩蕩地說，“反正總得有人做個吸人眼球的怪人，不是麼。”

信一掃視一圈船身，确實不再有好奇的眼神掃向四仔，因為他們都在像看弱智一樣看十二少。

“哈！哈！哈！哈！哈！”信一爆發巨大的惡人般笑聲，接着用很大的聲音高喊，“明！明！是！看！我！長！得！帥！”

現在所有人也在用憐憫的眼神看着信一了。

——長得确實帥，可惜是個傻子。

……

□□肯定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也好在那個年代香港去澳門不需要護照。

下了船，拿着身份證的幾個人，都開始怨恨自己太過于相信萬穗的腦回路。

“藍疑二” 嘴角抽搐着舉着身份證。

“梁醜叛”無語到呵呵地幹笑。

“林庸海”口罩下的嘴大張得能塞下一個貓頭。

而萬穗絲毫沒給這幾個人眼神，她正在路邊撸别人家的狗，傻乎乎的小狗吐着舌頭躺在地上翻着肚皮，尾巴最高檔位的雨刮器一樣刮着大地。

她眼裡泛濫着變态般的感情：“我能聽懂動物說話！真的！”

“啊？它說什麼了？”

“它說他想跟我回家！！！！”

五分鐘後，葡京酒店。

四仔在最前面假裝不認識他們三個，萬穗被信一和十二少，一人一隻胳膊倒着拖進酒店大堂。

雙腿放賴一樣無力拖在地面上掙紮的萬穗，靈魂發出不屈的呐喊

——貓貓拖地.gif「放開我，我要做大膽的事！」

小貓掙紮不過一起叼着她後勁皮的狼和虎。

隻能任由信一和十二少一起把萬穗扔在大堂的沙發，萬穗像一灘陰暗爬行的液體，散在沙發上。

失去靈魂和被迫與可愛毛絨絨分離的萬穗，渾身上下都寫着一個“萎”字。

十二少不再管沙發上能讓邪劍仙原地飛升的怨氣化萬穗，拿着幾人的身份證走向前台，

“我們開兩間，我和那個妹妹仔一間，我是她的監護人！”

【信一線片段】

海浪潇潇，萬穗貼着玻璃看着滾滾大海，信一在萬穗的背後溫柔地看着她。

“信一，你喜歡大海嗎？”萬穗問

“喜歡。”

“巧了，我也蠻喜歡的。”萬穗回頭看信一，“你為什麼喜歡大海啊？”

“因為我喜歡美人魚。”

“信一……海裡是沒有美人魚的。”

“有，我見過，紅色的美人魚，很漂亮，我第一次看到，還以為是個水鬼。”

萬穗表情複雜地拍了拍信一的肩膀，“别信美人魚這個說法，沒準是誰放生的大錦鯉遊到了海裡。”

“行吧，你說是錦鯉就錦鯉吧。”

而另一邊的四仔恨不得把十二的嘴縫上。

十二少一直小聲地在四仔耳邊哔哔賴賴，從天南說到海北，各種問題，吵得四仔頭疼，他大腦裡的C盤所剩無幾，根本沒空間裝進去别的負面情緒。

“四仔，你說這底下能撈到鱿魚嗎？”

“四仔，船沉了我們多久能遊回去？”

“四仔，你體脂率這麼低，會不會遊着遊着低血糖？”

“不對，四仔，你會沉下去的吧，浮不起來。”

四仔的拳頭蠢蠢欲動。

“親愛的，你怎麼了？手攥得這麼緊，暈船了嗎？”後座一對小情侶的聲音傳來。

十二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四仔的拳頭。

十二少眨巴眨巴眼睛繼續看着四仔的拳頭。

四仔：不，你别說話，不…

十二少：“親愛的，你怎麼了？手攥得這麼緊，暈船了嗎？”

四仔：6，他還是說了。

十二突然一聲凄厲地慘叫，整個船艙馬上安靜了。

拳麻。

就是這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