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在我的世界,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萬穗對他的威脅充耳不聞,“興許你的身體,現在正在大馬路上張牙舞爪呢。”
王九剛想用嘲諷反擊,更驚悚的一幕就展現在他的眼前。
隻見萬穗沒有消失的那隻手,在空氣裡摸了一下,接着手中便憑空出現一個外套,紫色的,騷氣十足,并且看上去相當眼熟,王九沒瞎,他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外套。
萬穗賤賤地笑了一下,把紫色外套扔在地上,有一件黑白花的襯衫出現在她手裡。
緊着是一條白色的褲子。
再接下去…
“喂……喂……喂!!”
王九受不了了。
他是野獸不假,但也不至于把一切都變成野獸,原皮行走,下流到放蕩不羁,當街祼奔。
萬穗停下手,閉了一下眼睛:“哇,紅色的。”
隻剩一顆頭的王九:“……本命年,不行啊?”
萬穗露出更賤的笑容:“當然行…”
接着便把手往下伸。
王九試圖用眼神把萬穗碎成一萬段。
而萬穗并沒有做出流氓的行為,她收回了手,十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大拇指高翹,比作一個槍的形狀,頂上王九的太陽穴。
“我完全可以…bong!一下!捅爛你的腦袋。”
王九對硬氣功還有沒有用也沒底,但他依舊嘴硬:“猴哇~你試試啊~”
萬穗收回自己的手,費些力氣撿起來王九的外套,套在自己的半個身上,然後把王九的褲子狠狠地扔遠。
“别那麼自大,我能殺你,我能把你用空間撕碎,或者永遠把你關在時間的盡頭。”萬穗停頓了一下,帶着點惋惜,“我雖然很讨厭蘋果,但是看在那個高速旋轉的蘋果份上。”
“未來見吧,我還是喜歡你不瘋的樣子。”
萬穗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王九的額頭,不帶着任何敵意和攻擊欲,笑着喊了一聲:“王九。”
王九墨鏡下的眼睛微張,帶點不可思議。
在這有點詭異的氛圍中,萬穗松開了王九,穿着紅色褲衩的王九暴露在雨裡,雨水打濕單薄的布料,緊緊貼着王九的肌膚。
萬穗沒有多看,轉身就跑,飛檐走壁間,空曠的碼頭傳來萬穗的聲音。
“真想殺我就穿着内褲來吧。”
随着她的動作,不斷有血液順着她的腿留下,滴落,本就鮮紅的旗袍,被雨水和血水沖刷成暗紅色,又有新鮮的血液把灰色的水泥地面抹亮,變成一滴滴血液綻開的花。
沿着萬穗的逃跑路線一路綻放。
一個看起來都快死了的人,哪來這麼大的本事,王九穿着一件單薄的紅褲衩,走到遠處撿起自己的褲子穿上,沒有繼續追萬穗,他其實也想看看,就算自己不殺她,萬穗又能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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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穗就此消失一個星期有餘,藍信一趕到碼頭隻看到一地的血迹,又急又氣,一張漂亮的帥臉瞬間擠在一起,臉上的憤怒簡直要燒了城寨。
藍信一在滿世界地撈貓,城寨日常調解工作又隻有龍卷風一人承擔。
城寨老娘舅龍卷風,叼着一瓶可樂,歎着氣,滿城寨調解鄰裡糾紛。
匆匆趕來的小弟帶來一個無法區分是好還是壞的消息,但是這個消息提前結束了龍卷風的調解工作,前一秒還在互相因為幾塊門口垃圾争吵的鄰居,下一秒在龍卷風突然變黑的臉下握手言和,相親相愛。
說這個消息是好的吧,因為藍信一翻遍全香港在找的人,自己送到了家門口。
龍卷風站在理發店中央,看着那個穿着紫色外套,紅色旗袍,蜷縮在理發店沙發邊上,但是手裡緊緊握着一把已經上了膛的槍的人,莫名其妙覺得這個場景應該是情理之中發生的。
一連好幾天的暴雨在今天放晴,微弱的陽關照進不大的理發店。
蜷縮在沙發邊的萬穗是龍卷風從未見過的狼狽,亂糟糟的頭發貼在臉上,身上的血迹混合泥土紅一塊黑一塊的貼在皮膚上,嘴唇凍的發紫,簡直像一個逃難的人。
也确實是逃難。
龍卷風走向前,棕色的皮鞋和彩磚發出“哒哒”的聲音,驚醒了已經快要昏厥的萬穗。
萬穗猛地睜開眼睛,迷糊地看到眼前一雙巨大的棕色腳掌,以一個相當外八的姿勢站着。
意識飄忽雲海,全靠一口氣撐着的萬穗,高舉手中的武器。
“我不充Q币,我還要去找祖哥。”
站在萬穗面前,被當做是企鵝的龍卷風歎了口氣,他好像也沒和萬穗熟到被叫祖哥的程度。
壞消息就是,不管這個Q不Q币是什麼,眼前這個髒兮兮的通緝流浪動物,這種時候跑來城寨,絕對是個麻Q煩。
但是不管出于哪方面的原因,龍卷風都絕對不會不管,他再一步走上前,大手覆蓋住萬穗持槍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渾身都抖,隻有持槍那隻手穩穩的萬穗。
“放下槍,别害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