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問：“邬子兵呢！邬子兵呢！”

周義玲也沒注意邬子兵去哪了，羅牧垚沒吭聲，隻有裴晉出聲道：“他好像出去了。”

“什麼？”馬勝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出哪去了？”

這時候台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宣讀特等獎頒獎流程了。

周義玲跑出去了一趟，但很快回了後台，回來後當機立斷道：“換人吧，來不及了。”

馬勝利眼睛瞪得更大了，沖周義玲吼道：“你開什麼玩笑！現在換人？”

周義玲輕笑着答：“學生代表麼，誰不能代表？”

馬勝利怒道：“你的意思是要他們臨場發言？怎麼可能？”

周義玲沒再理會憤怒地馬勝利，直接問羅牧垚：“你可以嗎？說你心中想的就可以，不用太長。”

馬勝利鼻子皺起，道：“裴晉，那你頂上。”

“啊？”裴晉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弄得慌起來，“老師……我……我沒準備。”

這時，羅牧垚平靜答：“好，我來吧。”

馬勝利一臉懷疑地看向羅牧垚：“你？就憑你？你行嗎？你會說什麼話？”

周義玲笑了一下，道：“這可是我的數學課代表，怎麼不行。”

主持人已經念了“羅牧垚、裴晉、邬子兵”三個人的名字，按流程他們已經要上台了，但邬子兵還沒回來。

馬勝利又看了看低下頭的裴晉，男生表情屬實為難。

他隻好道：“羅牧……垚是吧，那你講吧。”

周義玲這時拍了拍羅牧垚的肩膀，道：“沒事的，随便說，說砸了也沒事。”

羅牧垚手心其實已經捏出了汗，但依舊佯裝着平靜，答：“好。”

羅牧垚和裴晉一前一後上了台，馬勝利彎腰走到校長身邊小聲道：“校長，得特等獎的那個邬子兵身體不舒服，就上來兩個，您看怎麼處理？”

校長聽到“邬子兵”的名字，眼神短暫亮了一下，隻答：“沒關系。”

馬勝利點頭哈腰道：“哎，哎，辛苦您繼續頒發獎狀。”

台下實驗班的學生們看到隻上去兩個人，紛紛交頭接耳。

許淩可問王志明：“兵哥呢？”

王志明也發愣：“不知道啊。”

家長席上的江美心也伸長了脖子，可無論她怎麼看，台上也不會因此多出一個人來。

舞台上面光燈一打，羅牧垚隻覺得臉龐開始發熱。

主持人說的什麼，校長走到她面前往她手裡塞了張什麼獎狀，在她面前都已經變得模糊。

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不明白為什麼剛才她要把發言這件事攬下來。

主持人介紹：“下面由獲獎學生代表發言。”

台上隻剩下了羅牧垚一個人。

走到話筒前的時候，她手腳已經完全冰涼，耳旁全是嗡嗡的聲音。

此刻，大禮堂外的空地上，邬子兵剛剛接完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胸腔下的心髒瘋狂跳動着，眼神有些微失焦。

就在這時，他瞳孔微微放大，因為他聽見大禮堂内傳來女孩清澈的嗓音。

羅牧垚站在話筒前，開口道：“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好。我是來自高一二十班的羅牧垚，很榮幸有這個機會作為學生代表發言。”

……

“在新的旅程上，希望我們戒驕戒躁，以一顆謙遜而堅韌的心，迎接高中生活每一個嶄新的黎明。過去的輝煌與挫敗，都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雖璀璨一時，卻終将沉入記憶的深海，成為我們前行路上寶貴的燈塔與警醒。”

……

“最後，祝願我們都能成為那個在風雨中舞蹈、在陽光下微笑的人，不負韶華，不負夢想。用實際行動書寫屬于自己的精彩篇章，共同創造一個充滿愛與希望的高中記憶。”

台下的校長郭峰詢問馬勝利：“這女孩就是那個全市第七的？”

馬勝利一直扭着身體，斜側向郭峰坐着，這時立刻道：“是、是。原本是邬子兵發言，但……但他身體不舒服。”

郭峰評價道：“這女孩挺大方的。”

馬勝利立刻附和道：“是、是。呵呵，呵呵。”

羅牧垚做完發言，正準備朝台下鞠躬，卻忽然在台下看見一個身影。

邬子兵這時候走回了實驗班，從座位上拿走自己的書包，許淩可問他：“卧槽兵哥，你怎麼沒在上頭？”

邬子兵沒有答話，隻在扶上書包帶的時候，又往台上看了一眼。距離太遠，但羅牧垚還是碰上了那一束目光，仿佛兩顆星辰在夜空中的遙相呼應。

然後，羅牧垚在台上謝幕，邬子兵頭也不回地從正門離開了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