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數學課代表由羅牧垚和邬子兵共同擔任時,羅牧垚心裡稍微有一點異樣感受。
聽到語文課代表多加的一個人是陸霆時,林欣然疑惑:“他不已經是體育委員了嗎?”
而周義玲緊接着就向大家解釋道:“因為語文作業還有作文本,老師辦公室在二樓,搬運工作量比較大,擔任語文課代表是陸霆自願申請的,這裡要表揚陸霆同學。”
但羅牧垚發覺林欣然好像不是很滿意這個安排。
換座位的時候她問林欣然:“怎麼了?”
林欣然答:“沒什麼,就感覺陸霆人挺難相處的。”
羅牧垚答:“他是幫你搬作業本,不用跟他相處。”
林欣然這時看向羅牧垚,一臉苦笑:“羅姐你真會安慰人。”
但羅牧垚就是這麼覺得的,她理解的“不用相處”就是字面意思,但林欣然好像和她思考人際關系的方式很不一樣。
換完座位後,羅牧垚和林欣然到了第二組第三排,他們組第一排變成了邬子兵跟許淩可。
羅牧垚左手邊是過道,過道另一邊就坐着裴晉跟陸霆。
也就是她現在跟裴晉就隻隔了一條走廊。
換好座位後,不少男生都要去操場打球。羅牧垚剛在新座位坐下,就對上站在講台上往下看的邬子兵的目光。
但邬子兵好像是先迅速掃了一眼她和裴晉的座位,才看過來的。
許淩可罵罵咧咧道:“兵哥我們去找周姐商量下呗,坐第一排多紮眼呐,就說我們這麼高會擋住後頭人看黑闆。”
王志明立刻反駁道:“大頭你放心吧,沒人會嫌你們擋黑闆,隻會嫌你們擋得不夠嚴實,沒擋住他們在底下玩手機。”
兩人的對話迅即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許淩可的外号是大頭,這下子也徹底死心了,拿了球就抛給邬子兵。
“兵哥快走,占操場去。”
***
羅牧垚的腳是一周後拆的繃帶,張醫生說她可以自己走路了,但盡量慢點走,别太使勁。
楊雨薇的舞蹈比賽月底舉辦,期中考試的壓力過去,羅牧垚抽了更多時間練琴。就算楊雨薇還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她已經熟悉了楊雨薇的舞蹈,自己也能練。
隻是她再也沒在琴房見到蘇靜澄,也沒從楊雨薇口中再聽到蘇靜澄的名字。
直到比賽這天。
比賽這天是周六,羅牧垚坐在後台化妝間,江美心給她化妝。
從小到大羅牧垚每次小提琴演出都是江美心給她畫的妝。
但是今天江美心給她化妝的時候說:“牧牧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似的塗兩個大腮紅畫個年畫娃娃,今天咱們畫個小美女的妝。”
羅牧垚也不知道什麼妝是年畫娃娃,什麼妝是小美女,隻是仰着臉任由别人擺布。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紅色絲絨長袖連衣裙,是媽媽給她買的,因為穿起來太誇張,她就隻穿過一次。
姨媽給她化完妝,又給她弄了個公主頭盤發,化妝間裡還有别的家長在給孩子化妝,這時候有幾個家長不住朝羅牧垚這邊看。
“真像明星。”
“你家孩子真好看啊,是童星嗎?”
江美心驕傲道:“我們家小孩成績好,不用當童星,以後要當狀元。”
給羅牧垚弄好妝造以後,羅牧垚拿着琴出了化妝間,她得找地方再練習一下手感,免得等上了台出錯。
她在後台摸索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一塊比較安靜人也少的地方,剛架起琴,就聽見一塊幕簾後邊傳來楊雨薇的聲音。
“我跟蘇靜澄不是朋友了,我早看出來她根本沒家底,還假裝自己是大小姐,結果爸爸就是個普通辦事員,媽媽還是個被人甩了的家庭婦女,而且還得了病,所以她休學了,肯定是家裡交不起學費了,我們當藝術生的家裡開銷多大啊。”
旁邊還有女生應和道:“真的嗎?但聽說她爸爸還是挺有錢的吧,不然她衣服那麼多,一天一套不重樣?離婚了也是她爸爸,也會給她錢花吧。”
楊雨薇道:“衣服多都是地攤貨呗,我媽說了,地攤貨很便宜的。而且她爸不是在外頭還有個小三嗎?還生了個兒子,肯定不會給她花錢了。”
另外的幾個女生議論紛紛,有人問楊雨薇:“她爸有小三的事是誰說的?”
楊雨薇支吾了一會兒,道:“她不是找男的來學校搞我妹嘛,老師都出面收拾她了,然後把她家底扒了出來,就是這樣,你們不信我嗎?”
那幾個女生聽到這裡,又問楊雨薇:“給我們說說你妹那件事呗,聽說是在科技樓,連邬子兵都在。”“對啊,蘇靜澄不是一直說邬子兵是她青梅竹馬嘛,那邬子兵不得站在她那邊?”
楊雨薇打斷道:“邬子兵是我哥,跟蘇靜澄有什麼關系?她那是瞎吹。我哥當然幫我妹了。我跟你們說那天……”
羅牧垚有些聽不下去了,而且這地方看來也沒法練琴了。
她拿着琴從一扇小門走出去,但沒想到一出去就直接走上了舞台,這會兒劇場裡燈光很亮,舞台上隻打着一部分光,女生拿着琴就這麼沖進了光裡,台下已經坐了不少觀衆,有工作人員走來走去。羅牧垚發現有一台攝影機架在了觀衆席,看樣子正在拍舞台,羅牧垚一時有些慌亂,想從另一側趕緊下台。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台下觀衆席裡,坐着一個身影。
邬子兵隻是随意一擡眼,就看見一個穿着紅色長裙拿着小提琴的女生站在舞台邊緣看了過來。
他定睛幾秒才确認,那就是羅牧垚。
隻是今天的女孩,美得有些過分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