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嬌看着羅牧垚的眼睛，原本已經在心中設想好的台詞，此刻卻不知道如何說才好了。因為羅牧垚的狀态叫她覺得，是自己把警備線提得過高了。

“我想問問你，現在和邬子兵在一起嗎？”戚玉嬌道。

羅牧垚猜到女生會問跟邬子兵有關的問題了，平靜答：“沒有。”

戚玉嬌問：“那你們去年期末考試後，在一起過嗎？”

羅牧垚仍然答：“沒有。”

戚玉嬌問：“啊？他不是跟你告白了嗎？”

羅牧垚遲疑了片刻，答：“沒有。”

戚玉嬌雖然看起來吃驚，但在聽見這個回答之後，卻顯然很高興。她道：“我看你和邬子兵這學期關系好像不太好，還以為你們是分手了。”

羅牧垚沒有回答這句話。

戚玉嬌這時深吸一口氣，表情也嚴肅下來，道：“其實我今天有兩手準備，如果你跟邬子兵在談戀愛，我會選擇退出，但如果你們隻是在暧昧，或者已經分開了，我會跟你競争。”

羅牧垚從沒想過有一天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看着戚玉嬌嚴肅的表情，她内心不可避免地産生一股競争欲，又不得不對她的對手肅然起敬。

“我現在沒法跟你競争。”羅牧垚答，“因為我高中不打算談戀愛。”

戚玉嬌問：“你也是這麼跟邬子兵說的嗎？”

羅牧垚沉默片刻，才答：“如果你的心理壓力來自于我們的關系，那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沒有關系。”

戚玉嬌也沉默下來，片刻後才道：“其實如果沒有邬子兵，我會很想跟你做朋友。”

羅牧垚這時心裡苦笑了下，道：“誰說競争對手不能是朋友呢？隻要他們有比要競争的東西更需要彼此分享的東西。”

戚玉嬌聽到羅牧垚的話，先是疑惑皺起了眉，接着道：“那我還是會用我的方式接近邬子兵，至少這期間，我沒法跟你當朋友。也許哪天我能确認他喜歡我至少比喜歡你多，我才可以和你做朋友。”

羅牧垚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她隻答：“今天的問題解決了嗎？”

戚玉嬌答：“解決了。”

羅牧垚道：“那我走了。”

羅牧垚轉身出了教室，卻在離開教室的時候，聽見了跑進科技樓男洗手間的腳步聲。她擡頭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沒再多想，轉身離開了。

而戚玉嬌這時卻緊随她後出了教室，對着男洗手間的方向大喊：“許淩可你别給我躲了，出來！”

不久，許淩可從洗手間裡小碎步挪了出來，然後一步步挪到了戚玉嬌面前。

男生表情有些難為情，但更多的是沮喪。

戚玉嬌道：“你都聽見了？”

許淩可裝傻道：“啊……那個聽見、聽見什麼？”

戚玉嬌沒理會男生的話，隻道：“你會告訴邬子兵嗎？”

許淩可愣了好半天，才道：“我……盡量不吧。”

戚玉嬌聽見男生的回答，也沒再說什麼，隻轉身離開了。

*

羅牧垚本以為和戚玉嬌的談話隻是個小插曲，但周六一整天她心頭都有種莫名的煩躁，所以都沒去學校上自習。

周日早上她來到教室，看見裴晉正在黑闆上寫春季運動會的項目和人數要求。

大家看到長跑項目是一千五百米時，盡管不打算報名，但已經開始覺得缺氧。

裴晉征集了一整天各項運動項目的報名，晚自習開始前終于在班上宣布了周義玲建議他的辦法。

裴晉道：“現在一千五百米項目班上男女都沒人報名，我做了兩個抽簽箱，分為男生女生，一會兒我會拿着讓大家挨個抽取，抽到的同學會代表我們班參賽。”

聽到這種方式定生死，班上同學哀嚎一片，但也不禁來了興趣。

裴晉抱着投票箱走到羅牧垚桌旁，羅牧垚伸手抽了一張簽，林欣然也抽了一張簽。羅牧垚緩緩展開折紙，然後看見紙條上用紅色水性筆寫了個大大的“1500”。

“卧槽羅姐！你抽到了！你這什麼手氣啊！”林欣然驚呼道。

女生的驚呼立即引來了全班人的興奮圍觀，羅牧垚的座位瞬間有了種動物園的效果。

裴晉發現了這一點，盡管女生的箱子還沒抽完，也沒必要繼續了。他回到講台，開始準備男生的抽簽。

可就在這時，陸霆走過來對他道：“不用了，男生一千五有人報了。”

裴晉吃驚問：“誰？”

陸霆望着走廊外頭那個鹹淡抛着籃球的身影，冷笑道：“邬子兵。”

裴晉問：“他什麼時候報名的？”

陸霆朝羅牧垚的座位擡了擡下巴：“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