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别人結婚。”邬子兵喉嚨裡喑啞地發出聲音，目光像是碎在深秋灰色蒼穹上的枯敗枝葉，“好不好？”

……

羅牧垚是半夜醒來的，她看了眼手機，已經是淩晨兩點，身上蓋着毛毯，房間内很安靜，空調溫度也比她剛進家門時高不少。

她猜想應該是邬子兵回家看到她睡着了後就沒打擾。茶幾上還用玻璃杯倒了杯清水。

羅牧垚喝了口水，換了個姿勢，裹緊毛毯繼續在沙發上睡了。

一直到早晨八點，羅牧垚聽見鬧鐘響，她猛然坐起身，看見從落地窗簾縫隙灑進客廳的陽光，好像一支華麗的金簪。

她抓了抓頭發，掀掉身上的毛毯。

就在這時，邬子兵從卧室裡走出來，客廳很暗，女人坐在沙發上的輪廓看起來還迷迷糊糊的。

邬子兵笑道：“想吃什麼？給你做早餐。還是你想回卧室繼續睡會兒？”

邬子兵怕打擾羅牧垚休息，昨晚進卧室之後就沒再出來，剛聽到外頭有動靜才下床。

羅牧垚又打了個哈欠，望着男人道：“我可以在你家洗個澡嗎？”

邬子兵答：“當然可以，但客衛沒有淋浴，你不介意的話，來我卧室洗吧。”

不過就在剛剛羅牧垚想起來，她好像沒有自己的毛巾，正準備打消這個念頭的時候，卻發現了茶幾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袋子東西。

邬子兵走過來道：“昨晚在便利店順手買的，你洗澡可能用得上。”

羅牧垚于是拎着袋子站起身，道：“得借用下你房間了。”

說着她往邬子兵出來的方向走了幾步，邬子兵沒有回頭，隻道：“你把門關上就行，卧室門不能反鎖，但放心我不會進去的。”

羅牧垚道：“謝謝。”

羅牧垚說完，走進了邬子兵的卧室，看見床上的空調被沒疊，但房間也沒有顯得多亂。

她在衛生間痛快沖了個熱水澡，洗漱完畢，整個身子都清爽了。

從卧室走出來的時候，她濕頭發還用毛巾包着。

邬子兵朝她看過來，隻見剛出浴的女人臉蛋紅撲撲的，整個人氣色好了不少，也精神許多，他很高興，又主動道：“吹風機在我床頭櫃抽屜裡。”

羅牧垚正準備問有沒有吹風機，因為她知道很多男生是不用吹風機的。

聽到邬子兵的回答，她又退回了卧室。

隻是這個場景叫她不得不想起來多年前一個說相似也不相似，可就是像烙印一般頑固刻在她記憶深處的片段。

羅牧垚吹了頭發，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邬子兵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早餐。

她去茶幾上拿起自己充了會兒電的手機，卻看見孟雨凡發來一條短信。

孟雨凡：[我就在你家樓下等你，等你出差回來]

就這麼一條孤零零的沒有任何前後文的短消息，讓羅牧垚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邬子兵這時還對她道：“吃了飯我送你去房山？”

羅牧垚忙答：“不用了。”

邬子兵發現了女人表情一瞬間的轉變，似乎就在看完手機之後。

羅牧垚思索片刻，回複孟雨凡道：[去咖啡廳等我吧，我一會兒就來]

羅牧垚從不擔心穿幫不穿幫，她隻是讨厭被媽媽和一個她不想再有任何關系的男人同時“說教”。

可是現在，孟雨凡一而再再而三侵擾了她的正常生活，她下決心要把問題徹底解決掉，哪怕會毀掉她曾經還珍視過的情分。

羅牧垚對邬子兵道：“謝謝你收留我一晚上。”

邬子兵走到了羅牧垚身邊，但看女人神色并不好，也已經在往外走，就沒再阻攔。

“下次不會讓你睡沙發了。”邬子兵一直把羅牧垚送到家門口，但女人隻是沖他禮貌微笑，沒有答話。

羅牧垚從1902走出來，看了眼自己家的大門，快速按下了電梯鍵。

而1902屋内，邬子兵坐回餐桌後，掏出手機給許淩可打了個電話。

許淩可很快接通：“喂，兵哥，找我喝酒啊？”

邬子兵卻道：“你上次說，可以聯系到林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