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也對那大夫起了好奇心,道:“好啊,那我要去。”
杜羽吩咐侍衛套好馬車,讓雲水謠坐進去,自己在一邊騎馬帶路。
雲水謠本來也想騎馬,但她身體無力,騎不了,坐馬車确實更合适。在馬車裡,她也懶洋洋地倚靠着座位,坐在地闆上,雙腿微微彎曲,這個姿勢舒适些。
幾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一片竹林中。這裡有三間茅草屋,有個身材佝偻的老者正在用竹子編着什麼東西。
杜羽扶着雲水謠下車,對那老者笑道:“董先生,我帶人來求醫了。”
杜羽偷偷對雲水謠道:“那位老先生便是我說的良醫,他叫董燦。”
董大夫繼續編着東西,說道:“不相信我的人,我可不醫。”
杜羽道:“這位雲姑娘既然肯跟我前來,自然是相信董老的醫術的。”
董大夫編好了,編的是一個果盤,十分精巧。
他把這果盤送給雲水謠,道:“姑娘,這個送你了。”
雲水謠驚喜道:“謝謝董大夫。”
“病人跟我進來吧,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于是,雲水謠便跟着董大夫進了一間茅草屋。這屋子窗戶開着,他們就坐在窗前,外面的人也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雲水謠往窗外一看,見杜羽遠遠地坐在一棵樹下,翻閱着一卷書。這個距離,他能見到雲水謠,但卻聽不見雲水謠和大夫說話的聲音,可以說很體貼了。
董大夫此時十分和藹地問道:“姑娘,最近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說。”
雲水謠已經知道他診病的方式就是聊天,且他看着很慈祥,雲水謠也就将自己心裡的煩惱一股腦地都說出來了。
董大夫很耐心地傾聽,時不時地開解她幾句。
雲水謠說着說着,竟發現一些以前被自己忽略的小事,其實也給自己造成了負面情緒。隻是她有太多的正事要辦,無暇理會那些情緒。但那些負面情緒并未消失,隻是被掩蓋起來了。
雲水謠聊了許久,竟到了黃昏時分。董大夫果真不把脈,也不開藥,隻是适時地安慰她,或是肯定她、誇贊她,總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讓雲水謠的精神得到極大的放松,整個人都産生一種輕快的感覺。
直到她沒什麼要說的,站起身來,發現自己之前的症狀都消失了,現在身體很好,她甚至想要跑跳。
她笑着對董大夫道:“您真神了!”
董大夫呵呵一笑:“我不是神人,隻是善于治療情緒病而已。雲大人有空時,可以多去山川樹林中走走,有助于心情恢複。”
“嗯,我記下了。”
剛才雲水謠要詳細說自己的煩惱,自然沒法隐藏身份,因為有很多煩惱是成為女官後才有的。她跟董大夫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因此董大夫才稱呼她為雲大人。
雲水謠道:“診金是多少?”
董大夫道:“杜羽方才已經付過了。”
雲水謠心中暗暗感激,朝杜羽看去,誰知杜羽也正在看她。兩人目光交彙,仿佛靈魂貼近了,雲水謠趕緊挪開目光。
這時,董大夫說道:“其實雲大人的很多煩惱,老朽有辦法解決。”
雲水謠問道:“您的意思是,多找您治療幾次嗎?”
“非也。聊天隻能舒緩情緒,但現實中的一些問題,并非醫術能解決的。如果雲大人願意,老朽帶您去見一個人,相信他能解決您的煩惱。”
“去見誰?”
“我的主人。他近日剛好在這裡。”
雲水謠十分驚訝:“您還有主人?”
“是的。說是主人也不恰當,我們都受他恩惠,所以自願為他做事。稱他主人,隻是方便稱呼而已。”
“聽您話中之意,為他做事的人還不少?”
“正是。”
董大夫剛才說,“我們都受他恩惠,所以自願為他做事”,“我們”所指代的,應該是一群人。
雲水謠問道:“要走很遠嗎?容我向杜長史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