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花鳳樓可以讓人這麼開心,月,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哐當。”椅子翻倒在地。
翷通慢悠悠走到她跟前,不染纖塵的白衣,微微綻出的一點笑顔,那真是仰之彌高,望之彌遠。
饒是璃月精靈古怪,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狀況,大腦也瞬間停擺,她仰臉傻傻地對着他笑。
“這位姑娘,還不把你們的客官扶起來。”翷通眉梢輕揚,笑含風流。正可謂若雲錦公子要微笑着對一個女孩說話,又有哪一個女孩可以抗拒?
璃月的手臂當即吊上了無數雙膀子,璃月呲牙,她啪啪拍開八爪手,此時最難消受美人恩!她自個巴着凳子爬起來,一起身直接朝通通撲過去,“通通!”低氣壓,超級低氣壓。她一把抱牢:“我聽說你在花鳳樓慶功,所以就來了,我是為特意來找你的,可這裡的人好讨厭哦,纏着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嗚嗚。”
翷通長長的眼睫一垂,雪白的臉頰竟象是掠過一層細密的雞皮,他側開頭,颔首說道:“原是來找我的?那這裡的老鸨說我在幾号房?”
“我還來不及問,她們就圍上來了,好可怕好可怕。”
“可怕?聽歌看舞,何等風雅,依紅偎翠又是何許的風月?”翷通的臉透出青色,“你都胡鬧到這裡來了!”
她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完了完了,事情大發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惱過:“我沒有!”璃月更做定了鴕鳥,誓不擡頭。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是他逼我來的。”璃月手往後一劃,指向雲曜。
雲曜靠在椅子上看戲,璃月手指一指,他翻了個白眼,雙腳就勢搭上桌面: “是小王逼他來的,逛逛花鳳樓怎麼了,不過見識一下,至于如此大驚小怪嗎?”
翷通凜了他一眼,“王爺拿身份壓我?但可知聖主有訓……”
“我不知。”雲曜一臉無賴樣,我隻知道我現在逛煩了,想回了。”雲曜一甩袖,他也不太惹得起這主,哧溜扛着黑鍋溜吧。
翷通回眸一掃,隻見璃月聳起肩膀,耷拉着耳朵,從眼角邊上偷偷的瞄他。“你……既然是被逼的,自然情有可原。”他扯動嘴角硬生生的轉了好大的一個彎,
“對,對,我是被逼的,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人。”璃月無比谄媚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細盈盈的暈開,象花尖尖上流動的花蜜,翷通移開視線,咬咬牙關,生生把自己的智商拉到負值,強迫自己信了她的話。
“縱是被逼的,也下不為例!”
“嗯,嗯。”璃月眼珠子亂浮,擺明是先混過這關再說。翷通恨的牙癢癢,“哎喲,我的手好疼哦,是不是剛才摔下去蹭掉皮了。”璃月撩開袖口,雪膩的肌膚上一團刺目的青紫,翷通深吸一口氣,臉繃不住了,心氣也亂了,他牽起璃月的手往外走。璃月依依不舍的瞅兩眼花鳳樓,隻得跟随。
微風輕撩窗簾,金絲檀木窗内的目光優柔地覆在那對少年的身上。
那個總以疏淡目光看人,笑容清淺的雲錦牽着一個垂頭喪氣的少年穿過長街,他素衣如卷,衣袖上的冰絲翠竹在陽光下劃出璀璨的光芒,他不時的看着旁邊的少年,仿佛偌大的鬧市街坊隻映襯着一個他,周身的清冷都融化成了春日的暖意,那種暖隔空都能感覺。
“雲錦牽着的那個少年是誰?”有人輕問。
“那是藍家二公子呢,雲錦的哥哥。”
“藍二公子?
藍二公子這德性?”不知者愕然,繼而失望。
“藍家三子,大公子是劍湧江山氣,三公子是文起天筆潤,這二公子啊,說起這二公子,唉,一門二傑已是造化。”
長長的光影漸漸遠去,如此遙遠,遙不相及的兩個世界……
方覺心緩緩收回手來,檀木窗上留下了一抹紅痕,那般的陰郁而妖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