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蕪走近才發現,桌上的哪裡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被剝了皮扭曲成一團的人!細細一看還能看出這是一個身材姣好卻死狀慘烈的女人。
這具無皮女屍明顯是剛死不久,被人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擺放在桌子上,周圍有快要凝固的血塊,也有新鮮的血水順着她的肉淌到桌子上,再沿着桌面流到地上,活像在這張桌子上被生剝了皮一般。
江蕪皺了皺眉,竟覺得幸好那人沒被開膛破肚,否則就算她現在肚子空空,也能大吐一場!
“道長呀!這讓我這小店今後可如何做生意呀?你今日才剛答應了我······我······”
那老伯便是好運來客棧的老闆,姓李,他本是在與褚雲嵩訴苦,見江蕪載着霧氣而來活像見了仙女乘着仙氣而至,甚至忽略了她胸前的大片血迹,直直地看着她說不出話了。
他下意識想要起身上前和江蕪搭上兩句話,隻是礙于褚雲嵩在前,隻能看着了。
江蕪忽視了那怪異的目光,一踏進堂内便見一道靈光在半空中找不到東南西北似的亂飛亂撞,想是他們放的尋妖符,隻是根本沒起作用。
她轉而盯着那桌上的無皮女屍,雙手環胸,挑挑眉,她這些年就算是見過了許多形形色色的妖邪,也極少見過像這樣的,竟是在雲山弟子眼皮子底下害人,還殺了一名弟子,順帶将屍體扔到了别人面前,這不是純純的羞辱和挑釁嗎?
看來……今夜注定不會安生。
“這位道友不知是否看出些端倪?”褚雲嵩問道。
江蕪收起嘴角那抹笑,反而面露懼色道:“沒有,隻是覺得有些駭人,道長可要保護好我呀。”
褚雲嵩看似溫柔一笑,卻是馬上走向了另一邊不再與她搭話,好像她能将他吃了似的。
這時秦巍已經無聲将山上那名叫林之的弟子的屍首與店裡這名弟子的屍首斂在一起了。
微生芷照顧的那名弟子也已經悠悠轉醒,她刻意側身擋住大堂内那駭人的景象,溫聲詢問着那女弟子的狀況。
“天就快亮了,不若先查一查受害人住的哪間房。”損失了一名弟子,自家小妹又差點遭了毒手,微生芷此時的面色極其難看,像是馬上就要将這妖孽抓出來生吞活剝一樣。
查?怎麼查?當然是将客棧裡的人通通叫醒一間房一間房挨個查,那難免就要叫他們知道這客棧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具血淋淋的無皮屍了。
“不行啊!咱們……咱們還是先将這……這東西處理了吧!要是被他們看見這副景象,傳出去了,叫在下這小店如何做生意啊?”李老闆一臉驚恐,忙跑到那放屍團的桌子前擋住。
此話一出,反叫幾名雲山弟子難辦了起來,他們來了幾日妖氣查不到,兇案也沒再發生,便隻能從之前的幾名受害者查起,可那些受害者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身形,根本毫無規律可言。
今日那妖将作案現場扔到了幾人投宿的客棧,簡直是猖狂至極!卻也給幾人留下了一個突破口,他們要抓緊時間探查,是萬不可能不驚擾客棧裡的投宿人。
江蕪想找的神秘人是雲山弟子,說不定就在這附近,她正巧可以借此次機會與這群小年輕拉進一番機會,打聽一下,是以出聲道:“幾位道友駐守此處,這妖卻硬要在諸位眼前作祟,老伯,你說……這妖是為了什麼?”
李老闆疑惑了一陣,才發覺老伯二字是在叫他?隻是他也無暇計較:“當然是……呃……”他虛心看了在場幾位弟子,話卻難以當着他們的面說出來。
褚雲嵩幾人除了秦巍,面色都不算好看。
顯而易見,是為了羞辱一群人無用,不僅上了她的調虎離山之計,還丢失了兩條性命。
江蕪也不是有意要難為他們,繼續說:“既然戲弄了你們,你們都說說,這妖現在應該在什麼地方?又在幹什麼?”
當然是在這裡看好戲啦!
幾名雲山弟子連忙警戒,将這客棧一二樓看了個遍,也沒發現除了他們以外的其他人。
“莫非!?”張紹驟然看向微生柔,驚呼道。
衆人已經見過林之被附身的樣子,不免也望向微生柔,微生芷冷聲道:“方才我便探查過,阿柔一切如常。”
微生柔醒了不過片刻,還不大清楚什麼狀況,連忙擺手道:“你們……你們這麼看着我幹嘛?我可不是妖精!”
江蕪無聲歎息,屍體都已經無皮了,他們不動腦子?不動腦子就算了,究竟在瞎懷疑些什麼!?
微生柔不敢與這麼多人對視,慌亂低下了頭。
外頭的天已經蒙蒙亮,桂花的飄香伴着如紗一般的薄霧若有似無地傳來,屋外偶爾傳來一兩聲惡犬狂吠、黑鴉啼叫,惹得微生柔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本是醫修,雖天生體弱,但始終是一個修道之人,怎會因為這一點秋風寒涼感到不适呢。正當她想告訴阿姐時,隻見屋外朦胧中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在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