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六哥劉贊自幼喪母,是大姐姐一手将他帶大的,與大姐姐關系最好,若是大姐姐去要,想來六哥定會拿出來的。
想罷,劉綏起身,彎腰上前,拾起那些奏折。
“傳太傅。”
不多時,王落儒不疾不徐入宮來:“陛下傳喚老臣所為何事?”
王落儒走近,看着劉綏桌邊擺着本翻開的《戰國策》,還有一本未曾翻閱的《中庸》,便道:“陛下還是少看些《戰國策》吧,戰國策的内容大多重利輕義,與儒家所推崇的仁義之策相悖。
劉綏背着王落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戰國策可是連父皇都會時常翻閱的書籍,又怎會有錯?
王落儒抄起手邊的中庸,随意翻了一頁,便問道:“不知陛下功課做得怎麼樣了?”邊說着,邊手裡準備好戒尺。
劉綏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太傅,功課的事兒不急,可先放一放。眼下還有一要緊事。”
王落儒聽後心急不已:“陛下的資質本就不足,開蒙又晚,如今又不願勤勉功課,如此怎能擔負起國家的重擔?”
說罷,又是連連歎惋,恨鐵不成鋼道:“陛下若是有當初孝懿太子十分之一的勤勉就好了。”
“當初孝懿太子,八歲便獨自居于東宮,日夜勤勉讀書,冬寒夏暑,何曾有過一日懈怠?如今陛下也是八九歲的年紀,與孝懿太子當時的年紀相仿,自然要是更加刻苦勤勉才是,如此才不負先皇臨終所托。”
難怪父皇和大姐姐,還有英王兄都曾言過這王太傅為人過于迂腐死闆。父皇先前還曾感慨,若是孝懿太子未曾交由王太傅輔佐,隻怕孝懿太子性子不會那般死闆不知變通。
劉綏雖心裡不屑,可面上還是要尊敬這位顧命大臣,不得不陪笑道:“太傅說的是,隻是如今朝政也是要緊朕如今已登基數月,自然要擔負得起朝政。”
說着,不待王落儒再開口,便将兵部要錢的折子遞到王落儒面前:“王太傅,朕觀此奏折,覺得兵部說得甚是在理,邊防乃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差池,父皇親手将國家交在我手上,我自當擔負起此責,國之疆土不容有半點的閃失。”
王落儒放下手中的書與戒尺,看過折子後,不甚在意:“兵部說得不錯,是該重整邊防。”
“如今陛下剛登基,是該拿出強硬手段來,免得讓胡人覺得咱們好欺負。”
劉綏點點頭:“太傅說得是,隻是……”
劉綏話說了一半,面露猶豫,将戶部的折子遞給王落儒看:“戶部又說國庫空虛,拿不出這些個錢财來。王太傅,眼下該如何是好?”
“是不是需要征收新一輪的賦稅充盈國庫?”
王落儒接過折子看過之後,皺着眉頭,連連擺手拒絕道:“這幾年國家多州頻發災情,民生多艱,況陛下才登基,根基不穩,萬不可在此時征收賦稅。”
劉綏面露愁色,躊躇道:“那……那現在可要怎麼辦才好?”
王落儒手持奏折踱了數步,而後想到了先皇的六皇子劉贊,若要他親自掏錢,還是得通過長公主劉安才是。
王落儒取來方才看過的兩封奏折,匆匆行禮後道:“陛下稍安勿躁,容老臣去問過長公主的意見,想來她會有辦法。”
劉綏哭喪着張臉,怯生生地點點頭:“那便有勞太傅跑一趟了。”
王落儒道:“為陛下分憂,是臣子的本分。”
走出數步,又折返回來,叮囑道:“陛下可别忘記功課一事,老臣回來,可是要抽考的。”
劉綏無奈輕歎口氣:“太傅放心,朕自當更加勤勉。”
聽如此說後,王落儒方才離開福甯殿,前去福康宮找劉安。
王落儒沒見着劉安,問過福康宮的大宮女蓮房之後才得知,陛下生母李氏今日在福康宮大鬧一場,長公主沒法,隻得出宮去了公主府。
這……王落儒知道為着尊封太後一事,長公主心中有氣,這是撂挑子了,可眼下也無計可施,急得直拍手。
蓮房道:“太傅大人,不妨明日再來吧,明日早朝殿下還要聽政呢。”
王落儒無法,隻得悻悻離去。
誰知翌日早朝,撫政長公主劉安稱病未曾垂簾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