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儒沒了法子,親去公主府探望,不曾想被攔在門外,沒見着長公主。
又僵持了兩三日,劉安依舊是稱病。
眼看陷入僵局,劉綏傳禮部尚書周述與王落儒進宮商議追封祁氏為皇太後一事。
“周尚書,王太傅,雖說祁娘娘與陳娘娘未曾對朕盡過養育之恩,可祁娘娘與陳娘娘卻是誕育過大姐姐與英王兄,正如母妃與朕一樣,大姐姐一片孝心,與朕如出一轍。”
“若是為着這個将大姐姐氣病了,朕心不安啊!”說着說着,劉綏流出幾滴眼淚。
周述道:“陛下,禮法不可違啊!”
王落儒歎了口氣:“周大人,禮法規矩到底是人定的,又不是一成不變的。”
周述不滿地瞥了攪合的王太傅一眼,當初不就是你硬要在朝堂上捅破此事讓長公主下不來台嗎,如今又來裝什麼大尾巴狼!
周述一甩袖子,并不搭理王落儒,隻等着劉綏下令。
劉綏歎道:“太傅大人,眼下,可該如何是好?”
王落儒也是歎了口氣:“陛下,依臣之見,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
劉綏問道:“此言何意?”
王落儒解釋道:“祁妃可追封為皇太後,長公主殿下的生母陳妃也可追封為皇太妃,隻是不入太廟,另建一座宮殿祭祀即可。陛下也可順勢尊封生母李氏為皇太後。”
“如此退讓,想來長公主殿下也會同意的。”
“另外,祁陳兩氏的族人,乃至李氏的族人,不可入朝為官,如此便可絕了外戚幹政之禍患。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甚好甚好。”劉綏連連點頭,如此一來,既遂了大姐姐的心願,也能尊封母妃為太後,又可避免外戚幹政的風險,而後又看向周述,問道:“不知周卿家以為如何?”
周述見康佑帝都同意,自是沒有意見,便随聲附和道:“太傅大人所言極是。”
“那便按太傅所說的去辦,順便,七哥的生母容娘娘,也一并尊為太妃吧。還有一事,朕如今想起來,自朕登基起,姊妹們的爵位便尚未定封,不如便趁着此機會,一起辦了吧。”
“先前父皇在時,大姐姐便已是長公主,如今朕當政,為顯大姐姐之尊,當尊封為大長公主。甯樂公主劉甯,晉為甯樂長公主。劉贊,便封為逍遙王,劉昶,便封為定北王。”
劉綏當即定下,提筆寫下兩封聖旨,一份是追封太後太妃的旨意,一份是晉封劉安等人的旨意:“既這麼着,此事便交由太傅去督辦吧。”說着,便蓋上玉玺。
王落儒接過聖旨:“陛下放心,老臣定将此事辦妥。”
王落儒當即便帶着追封祁陳二人的聖旨來到福康宮。
留在福康宮的蓮房見王落儒又來了,忙笑着迎上去:“太傅大人請回吧,殿下還在宮外養病,不曾回宮,若有什麼話,不妨太傅說與奴婢,待殿下回宮後,再細細轉達給殿下。”
王落儒捧着手中的聖旨,一甩衣袖,昂首闊步道:“追封祁妃與陳妃的聖旨已到,此外,陛下内心敬重長公主殿下,特下旨意晉殿下為大長公主,以殿下為尊。煩請姑娘将這兩件事轉達給殿下。”說罷,便昂首離開福康宮。
蓮房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過神來,追封祁娘娘與陳娘娘的事成了?大長公主,殿下豈不是更顯尊貴?待王落儒走遠後,蓮房才緩過神來,自是欣喜不已,正想着即刻出宮将此事告知長公主劉安,擡頭一看天色漸晚,眼瞅着宮門就要下鑰,得抓緊出宮才是。
趕在宮門下鑰前,蓮音匆忙帶着錢衡量回了福康宮,與正要出門報信的蓮房撞了個滿懷。
蓮房沒好氣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這般慌張做什麼!”擡眼一看,發現竟是蓮音回來了,忙笑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蓮音見蓮房正要出宮,上下打量一番,一臉看破不說破的神情:“你又這般慌張出宮做什麼?”說着,湊到蓮房耳邊,逗趣道:“莫不是又去見你那個表哥?”
“你!”蓮房臉上含羞,玩笑着推了蓮音一把,賭氣别過臉去:“蓮音姐姐怎麼現在跟蓮亭一樣調皮胡鬧,全然沒了先前的穩重樣子。”
蓮音忙哄道:“我的錯我的錯,那你要出宮做什麼?”
蓮房将蓮音拉至一旁,湊到蓮音耳邊,語氣之中難掩喜悅:“我正要去向殿下報信呢,可巧你就回來了。方才王太傅帶着聖旨來了,說陛下同意追封祁娘娘與陳娘娘了。”
“還有,殿下如今已是大長公主了,身份地位要更加尊貴呢。”
蓮音有些不太敢相信:“真的?那禮部也同意了?”
“聖旨都下來了,哪還有假!”
“先前就聽說,陛下将禮部尚書周述還有王太傅等人都叫去了福甯殿,不久之後聖旨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