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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安内(十一)傅容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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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

人還未見聲先至。

劉安聽聞逍遙王劉贊的聲音,擡起頭找尋着他的蹤迹。

“大姐姐!”劉贊連跑帶跳,腳步停在劉安面前。

面前的劉安,身形消瘦,面目憂愁,唇色發白,眉眼之間似有數不盡的煩惱,頭上盤起的發髻也不如先前的飽滿,屋裡炭火足量卻還是披着厚厚的衣服。

劉贊在劉安身邊十餘年,何時見過大姐姐這般憔悴傷神?

劉贊注視良久,才道了聲:“一别數日,姐姐怎麼比我離京前更顯憔悴?”

劉安含淚帶笑起身,伸手撫上劉贊耳旁的發帶垂纓:“一别數日,贊兒看着也是瘦了,不過看着也長大不少、穩重許多。”

“可是前朝那些人欺負姐姐了?可是姐姐受了委屈?姐姐不必憂心,如今弟弟回京了,七弟不日也便會回京,定不會再讓姐姐受他們欺負!”

“贊兒放心,我如今是撫政大長公主,僅一人之下,斷不會讓自己平白受到委屈的。”

劉贊點點頭,回京路上,聽到了不少關于大姐姐的言論,更是聽聞大姐姐如今正為着一樁案子憂愁,便馬不停蹄地先回了京,一刻不敢停歇,匆匆拜見過皇帝後便來了大姐姐的福康宮。

劉贊來不及喝口茶潤喉,忙不疊道:“不知眼下是樁什麼案子,竟讓大姐姐憂愁至此?”

劉安笑道:“才回宮吧,你且歇歇,這事兒倒也不急。”

劉贊道:“姐姐正為了這事兒憂愁,我又怎能安得下心呢?能為姐姐分憂,我求之不得呢。”

劉安坐回到位置上,重新拾起讓她頭疼的折子,打開掃了一眼複又合上,無奈歎了口氣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樁假扮朝廷官員的案子,依着律法該怎麼判處就怎麼判處便是了。可偏偏……”

“我剛頒布了一場召令,一場應召女子入朝為官的召令,我原想着,曆來女子沒有當權理政的機會,若是今時今日在我當政期間,我能為天下女子提供這樣的機會,她們必定會效忠于我。況且,又可憑借着世家女子的才華與她們背後的家族,助我清掃朝堂、收攏權利。”

“先前父皇、孝懿太子,乃至啟盛帝、天啟帝,不都是因為朝堂之上異己頗多,處處受到掣肘而無法施展嗎?”

“倘若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朝堂之上再無人敢反駁之人,待到邊市的資金充盈國庫,開庫練兵,什麼胡蠻海寇,盡會拜倒在我們大江的鐵騎之下,盡會臣服于我大江,乃至栾南的誠王,保管他興不起什麼風浪。别說收複漳州五城的失地,就連開拓疆土,也是不在話下。到那時,國庫豐盈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末了,劉安又加了句:“也算是不辱父皇臨終所托。”

既然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必定得有一定的政績所支撐,方才所說的安内攘外、開疆拓土的種種,便是再好不過的政績,有足夠高的政績傍身,别說什麼權力,就算是帝位,也不過是手到擒來。

劉贊聽得劉安這番言辭激昂的論調,有些遲疑,但也未曾多言,怕掃了大姐姐的興緻。大姐姐所說的這些,大江曆代皇帝都想過,可這條路走起來卻是難得很。不論别的,單就這錢财一方面,單靠個邊市,是無法支撐連年的東征西讨、南定北安的,況且,連年的戰争,百姓如何能安居樂業呢?

“隻是……”劉安掂了掂手裡的折子,怅然歎道:“這女子科考還有不足兩個月就要在京都舉行,這樁假扮朝廷命官的案子便呈到了禦前。”

“若隻是假扮朝廷命官也就罷了,可偏偏這是一樁……女扮男裝假扮朝廷官員的案子,無論怎麼去判,都會影響日後的女子科考,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着我呢。”

女扮男裝?假扮朝廷官員?怎麼聽着……倒是有些熟悉……劉贊倒吸一口涼氣,總不至于是她吧?

劉贊接過折子,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啧”了一聲,還真是她!

難怪這麼多天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不成想竟被關進刑部監牢多時,他竟今日才知。

“莫不是贊兒有什麼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劉贊有些慌亂地笑道:“一時間我倒也沒什麼法子,隻是……這傅容光,我倒是認識。”

劉安撐着下巴,笑着看向劉贊:“你認識?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你詳細說說。”

劉贊道:“傅容光,她的兄長傅士安,曾就任過永州的駐城官,傅士安在永州之時,曾與永州的駐防将領蔡桐政見上有過不合,後傅士安調離永州轉任靖州駐城官,在去靖州途中,傅士安下落不明。傅容光也就是那時候,女扮男裝,假扮的靖州駐城官。”

“大姐姐,容光她雖然是假扮的官員,依着律法該斬,可她為政期間,無不勤勉愛民,靖州的百姓也紛紛對她交口稱贊,前年靖州幹旱,是她親自帶着靖州的百姓們挖渠引水修建堤壩,緩解靖州幹旱,若非她做出這些事,隻怕靖州的災情前年便爆發了。還望大姐姐看在她為政期間的政績,從輕發落吧。”

劉安輕輕叩擊着桌子,歎息道:“國有律法,當依律而行,倘若為着一個兩個的特例壞了律法,日後法度還有何威嚴?還會有誰會信服呢?今日你在我面前為她求情,求我從輕發落,日後旁人效仿,又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如今劉安要組建自己的一套班子,需要的正是如傅容光這般膽大、無所畏懼、心懷民衆又有能力的人,隻是傅容光這樁案子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稍有不慎便會落人口實,劉安也是犯難。

劉贊有些惋惜不忍,但還想再為傅容光多說些好話:“容光她是難得一見的好官,她隻是被拘泥在女子的身份中,倘若她是男子,倘若她能參加大姐姐設立的女子科考場,則會是另一番光景。”

“容光她也深知假扮朝廷官員有違律法,在靖州水渠修建好後沒多久,便辭了官,事後靖州新的駐城官到任,容光還親自檢舉揭發自己,靖州新任駐城官深明大義,念在容光做官期間所施行之策均是益于百姓,便未再追究,緣何會鬧得今日這樣大的動靜?”

“大姐姐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劉安何嘗不覺得此事可疑,依着刑部記檔,傅容光早就被捕入獄,後又轉入刑部監牢,關押至今。前幾個月她才頒布了開設女子科考場的召令,今時傅容光的案子便被捅出來,若說沒人布局謀劃,她是斷然不信的。

即便知道是有人布局謀劃,可現在問題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該怎麼做才好呢?

劉贊急得來回踱步,他也不知為何傅容光的事會鬧得這麼大,若是沒鬧到禦前,他身為逍遙王,想要保下傅容光不成問題,隻是如今連大姐姐都為難起來,又能有什麼辦法保下容光呢?

劉安看着眼前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劉贊,多少有點眼暈,歎了口氣,閉目養神道:“你歇會兒吧。”

“大姐姐,我如今急得不行,哪裡還——”劉贊忽然想起,他明白傅容光為什麼會入獄,他明白為什麼那些人一定要置傅容光于死地了。

“大姐姐,我想到了,我明白了!”劉贊神神叨叨地上前一大步。

劉安擡眼看向蓮音,蓮音會意,帶着在宮殿内侍奉的宮人下去。

劉贊湊近劉安,低聲道:“當日孝懿太子在天牢中意外薨逝,後查出孝懿太子是被人毒害的,查驗出孝懿太子真正死因的不是旁人,正是傅容光。大姐姐,會不會是毒害孝懿太子的人知道了此事?”

“是她?”劉安陷入沉思,若是這麼說,整件案子倒也能說得通。當初劉仲以巫蠱之事陷害孝懿太子,後孝懿太子毒發身亡,種種證據都指向劉仲,父皇因此發怒,處置了不少與此事有關、與劉仲交好的官員,當時父皇看中程顯,并未深究他。如今這傅容光的案子是程顯捅出來的,莫不是他發現傅容光曾為孝懿太子驗屍一事?

劉安一拍桌子:“贊兒,你去城南,查程顯有沒有私下去見過劉仲,查程顯私下的行蹤,看是否有可疑之處,一定要查清楚查仔細,一絲一毫都不能放過。”

程顯此舉,除了讓女子入朝為官的政策推行不下去,恐怕還有别的企圖。

總不至于程顯會逼宮謀反從而推劉仲上位吧?先前綏弟登基時,也是他帶頭在鬧,若不是拿出劉仲的信物做要挾,程顯不會跪得那麼快。可劉仲已然貶為庶人,如今綏弟登基為帝一年有餘,劉仲全然沒了指望。可若不是劉仲,那能是誰?誠王?

劉安起身取來放在高架上的一個落灰的匣子,取出劉仲當日贈與她的那支筆,也不知時至今日,這支筆是否還能再派上用場。

劉安合上匣子,喚來蓮音:“蓮音,你去将這個匣子送到程尚書府上。若是他問起來,便答你什麼都不知。”

蓮音疑惑:“殿下,若是程尚書繼續追問,那又該如何作答?”

劉安深吸一口氣,笑道:“若他再問,記得告訴他,本宮派了金中堂去城南,其餘不用再說什麼。”

望着蓮音手中的那個匣子,劉安道:“若是程顯憂心,此事倒還有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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