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衣手指還未收攏就被蕭政抓住了。

“剛剛那個是什麼？怎麼進先生的身體了？”蕭政邊說邊抓着他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不過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葉無衣好脾氣地由他看，等他确認沒有問題了才把手收了回來，然後把那顆恢複了瑩白的珍珠重新放進荷包，并把荷包遞給了他。

“這……”蕭政伸手捧過荷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怕自作多情了。

“你不是喜歡這個麼，給你了。”

“嗯！”蕭政用力嗯了一聲，然後迫不及待地把荷包挂在身上，忙裡抽閑地還轉頭沖蕭展挑了挑眉。

“……”氣死了。

“這顆珠子，我之前動了點手腳。”看三個人都看着自己，葉無衣解釋了幾句，“在接觸到兇手的時候它會有所反應，也會自動吸附一些兇手身上的氣息，那些氣息殘留在珠子上的話，長時間佩戴對身體有害。”

“那你……”

“對我當然是無害的了。”葉無衣一翻手，那縷黑氣仿佛活了一樣，在他的手上繞來繞去，“我能控制它，也可以根據它找到兇手，所以兇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幕後黑手。”

蕭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可思議。雖然一直都知道先生有些特别，但沒想到是這樣的特别。

蕭政的表情也很誇張，雖然他對葉無衣的身份和能力都有一些特殊的猜測，但他之前沒見過啊，隻能憑着自己想象而已，而事實比想象要刺激百倍。

蕭平淵是最冷靜的，畢竟昨天晚上已經見識過黑金色的火焰了，一股黑氣而已，比火焰差多了。他甚至因此生出了一點點莫名的優越感。看，他的特殊，我比你們先知道。

葉無衣展示完之後就把手攏回了袖子裡面。

第二天一早，葉無衣就帶着蕭政去了福賢宮，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陳貴妃。

原本今天是要去皇家驿館見見月國的皇子公主的，但既然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先去福賢宮看看也行，時間來得及的話，去完福賢宮再去驿館也來得及。

陳貴妃十七歲進宮，今年三十有六。原則上來說，身為貴妃，即使不怎麼受寵，過的也該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她應該還是很年輕的。但是看到她的時候，葉無衣着實被驚訝到了。

三十六歲的陳貴妃，看起來卻像是五六十歲那樣蒼老。

蕭政似乎也有些驚訝，愣了一下才行禮。他小時候是被放在陳貴妃膝下養過一段時間的，雖說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十年前，陳貴妃的外貌是符合她那個年齡的特征的。

雖說因為失去了兒子有些憔悴，但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這幾年陳貴妃一直都深居簡出，幾乎不在人前出現。蕭政也離宮有三年多，他們确實是有些年頭沒見了，但也不至于衰老得這麼嚴重吧。

蕭政已經成年了，所以見禮之後，宮女就在兩人中間放下了一道簾子。

葉無衣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兩個隔着簾子叙舊。

其實也沒什麼好叙的，兩人真的算不上很熟。但又不能直接問案情，因為沒有明确的證據。

蕭政和陳貴妃尬聊了幾句，看葉無衣沒有太大的指示，就起身告退了。

葉無衣跟着蕭政出門，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陳貴妃也已經站起來了。隔着簾子看不太真切，但卻又一股莫名的違和感。

出了福賢宮，走了幾步之後葉無衣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先生？”

“你覺得……陳貴妃和之前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當然有了，她是貴妃，身份尊貴，我出征之前是去福賢宮拜别過的，當時她看起來挺正常的，根本沒有這麼老，哪有人三年的時間會老成這樣子啊。”

“還有嗎？”

“還有就是……”蕭政想了想，似乎想找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就是怎麼說呢，因為身份的關系，所有的皇子公主逢年過年都要去拜見她的。以前對我一直都挺冷的，包括我出征之前，她的态度也很冷淡，但是今天……”

“也不是說她今天就熱情了，但是之前的那種冷淡就是骨子裡透出來的，她不想搭理我的那種冷。但是今天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就顯得有點刻意，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換了個人？葉無衣的眉頭微微挑起。

蕭政也是一愣。

他一開始說那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指向性，單純的脫口而出。但脫口而出的話才是最真實的想法，所以他的潛意識裡，是覺得陳貴妃不是本人了？

不能吧，堂堂貴妃，如果真的被人調包了，會不被發現？

“先生怎麼看？”

“無所謂了，不是說要去驿館看看月國的皇子公主麼，先去看看再說。”

“哦。”蕭政應了一聲，然後跟在了葉無衣的身後，邊走還邊偷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