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寒瞥了她一眼，語氣依舊冷靜：“此地生長的草木太過詭異，不一定能夠食用。”

金瑤的肚子适時地“咕咕”叫了起來，她眨了眨眼睛，眸中水光潋滟，像是倒映了月光的湖水，澄澈而明亮，帶着幾分懇求：“小師弟，拜托你啦。”

也許是因為沒力氣，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裹了一層蜜糖，聽得塗山寒心頭微微一顫。他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敗下陣來，無奈地歎了口氣：“……等着。”

若是以前，塗山寒隻需狠狠心，撇開目光，便能毫不猶豫地拒絕這個要求。

可如今，金瑤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他牢牢吸住。他心中暗想，就連在靈潭石窟養傷時，她都不忘帶上好幾個乾坤袋的零嘴。她的人生最愛，除了睡就是吃，若是讓她餓着肚子再等上半天，簡直比酷刑還難熬。

他轉過身去，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等我回來。”

金瑤一聽，立即眉開眼笑，連聲道了幾句謝。

金瑤躺在原地，百無聊賴地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

塗山寒抱着一堆野果走了進來。

金瑤眼前一亮，驚喜地叫出聲：“竟然是紅蜜果！”

塗山寒在周圍轉了一圈，發現附近并沒有什麼野果可摘。這是他特地走了很遠才找到的。熟透的紅蜜果紅彤彤的，捏起來軟軟的，汁水飽滿，光是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

塗山寒坐在金瑤身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紅蜜果，問道：“你怎麼吃？”

金瑤雙眼放光，張着嘴：“你喂我嘛，啊——”

塗山寒：“……”

她張開嘴，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大口。果肉飽滿，汁水瞬間在口中爆開，甜得讓人猝不及防，順着喉嚨直往下流。還有些果汁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順着臉頰滑落。金瑤下意識地吸吮着，舌尖靈活地卷着果肉往嘴裡送。

她這麼一動，那帶着熾熱溫度的舌尖不經意間從塗山寒的指腹輕輕掃過。

柔軟的觸感一蹭而過，像是瞬間點燃了塗山寒的指尖。他的心髒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仿佛被什麼燙到了一般。

金瑤卻渾然不覺，咽下嘴裡的果肉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珍寶：“好吃！還要。”

塗山寒神色微斂，将吃完的果核随手扔到一旁，換了隻手，又拿起一顆紅蜜果遞到她嘴邊。

金瑤大概隻有在吃東西和睡覺時才會顯得格外乖巧。此刻她一言不發，專心緻志地吃着，像隻餍足的小貓。塗山寒低垂着眼眸，靜靜地看着她，沉默不語。

而那隻被她舌尖蹭過的手指，依舊隐隐發燙。他悄悄将手藏在袖中，搓了搓指尖，試圖想忽略掉那種黏黏糊糊，灼熱柔軟的觸感，可越是下意識想驅逐，那種感覺就愈發清晰。

金瑤開開心心地啃着野果，填飽了肚子讓她心情大好，感覺前途一片光明。

塗山寒竟然會親自喂她果子，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這就是好感度80的舔狗待遇嗎？看來這段時間她陪着大魔王吃的苦、受的罪，都沒有白費！

塗山寒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唇邊——那裡沾了一抹紅色的蜜果汁液，襯得她水潤的唇瓣更加誘人。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抹痕迹，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牽引住了，視線竟一時無法移開。心底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撓過，癢癢的，湧起一個古怪而強烈的念頭：他想替她擦掉那抹痕迹。

等他回過神來時，手指已經輕輕撫上了她的唇角。

他的掌心溫度滾燙，觸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刻，塗山寒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動念了。

他向來對男女情欲淡漠至極，幾乎從未有過任何波瀾，這是他生平第一次。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心中隐隐有些慌亂：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

可轉念一想，她不是也喜歡他嗎？

他從不懂何為情愛，狂亂的心跳和陌生的情緒才會讓他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金瑤也愣了片刻，這個動作實在是有些暧昧。她擡頭一看，竟然從塗山寒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羞澀？她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大魔王這是抽風了？

金瑤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唇角，故作輕松地說道：“小師弟，難道你也在上岸的時候被那個可惡的有毒玩意兒給刺了？沒關系，隻要不是黑煞蠍妖，都不是問題！我們馬上就可以和學宮的弟子們彙合了，到時我給你很多高階的解毒丹，管夠！”

她心裡暗想：他方才動作這麼詭異，肯定是中毒了嘛！能理解能理解。按他這麼臉皮薄又好面子的性子，若是大驚小怪，說不定還會被惱羞成怒的大魔王一劍劈了。還不如自己坦蕩點，被占點便宜算什麼？小師弟一定會誇自己善解人意！

金瑤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男主獨美！

塗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