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剛想勾起唇角的動作停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一字一句問道,“為什麼?”
沈寒煙漫不經心看着他,“我樂意,你不是願意效勞嗎?”
“殿下,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裴斯年冷笑,“殿下到底是不同了。”
居然也會被情愛絆住了腳。
沈寒煙皺眉看着他,剛才還好好的,不知道這個笑面虎怎麼就變了臉,她懶得去細究裴斯年的心路曆程,隻當他不樂意,嗤了一聲,招呼小祿子,“我乏了,回宮。”
裴斯年臉色冷冷,沒說話也沒行禮,轉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祿子小心翼翼跟在邊上,問沈寒煙,“殿下,您何故和裴大人不對付啊,我怎麼覺得他其實挺好的...那天您暈倒,也是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寒煙狠狠瞪了一眼,小祿子趕緊住了嘴。
“他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
自私無情,狡詐冷血。
指望他效勞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出來。
翌日。
太陽一早升起,小祿子連滾帶爬得沖了進來,
沈寒煙揉了揉眼睛,“什麼事兒啊着急忙慌的。”
小祿子看見沈寒煙先笑,“殿下,好事兒,周大人被放出來了——”
沈寒煙直起身,“什麼?他被放出來了?怎麼回事?”
小祿子不疊點頭,“正是。是裴大人親遞的折子,說是那證人本就有假,以命換命拖公主下水也未可知,怪不到周大人頭上。而且建議嚴查那死人底細。”
沈寒煙有點驚訝,“我父皇準了?”
小祿子一言難盡,“那場面,不準也得準了....”
乾清殿中,跪着大片參奏的大臣,皇帝冷眼看着領頭的,那人雖然跪着,但是腰背挺直,面上恭順,可大有要一持到底的意思,跪在一群有幾分猶疑的老油子當中,鶴立雞群。
皇帝不想放人。
因為周宴行的小動作,更多的是對皇權的挑釁。
可眼下,裴斯年挑釁在了眼前。
裴斯年聲音平靜,“此事諸多疑點,那證人必然有詐,幕後主使要滅他口嫁禍也是正常,未必是周指揮使用刑過中,畢竟此種事防不勝防。”
裴斯年說完,身邊的幾個臣子也忙陳情。
其中甚至還包括之前一同審案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
“臣附議,還是應當放了周指揮使。”
大理寺卿開口道,倒不是真替周宴行求情,而是在這種勝負已分的局面,主動向公主黨示好罷了,畢竟之前負責審案,也算得罪六公主。
更何況,周宴行使欽定的驸馬,先前的紅人,不是說放就放的嗎。
其他人參與參奏的,大多也這麼想的,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出于理法,也認為應該放人。
唯獨季尹卿不同意,自大他父親被迫告老還鄉,他便不再似從前風光,看見裴斯年,更欲除之而後快,此刻便如同瘋狗般攀咬。“論理,周宴行審人濫用私刑,論情,他到底有沒有為了私情幹出這種事,誰也不知道,這種人無視家國法度,論罪當斬!”
皇上饒有興趣看向裴斯年,“裴卿,你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