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察覺到裴斯年的異樣,沈寒煙拽了下他的袖子,“沉着臉作甚?得了戶部的位置,合該替本公主高興才對。”
“自然。”裴斯年攥住沈寒煙的手晃了晃。
沈寒煙要把手抽出來,結果被反手攥住。沈寒煙還沒使勁,就聽見裴斯年輕聲道,“殿下别掙。”
沈寒煙擡眼,“為何?”
“傷口疼。”
裴斯年一本正經,墨色眼睛盯着沈寒煙。
沈寒煙想起他被自己捅的那一下來,到底還是沒掙開。
不知為什麼,最近同他相處,倒是心平氣和了許多。
她看了眼裴斯年,若是當初父皇稍微手下留情,或者長公主沒有謀反,他出生便是世家公子,不說會同她要好,但至少不會像上一世一樣你死我活。
一直過了三道院子,裴斯年才松開了手,打算回書房,卻被沈寒煙給叫住了。
“不是傷口疼嗎?”沈寒煙抿了抿唇,居然破天荒道,“我給你把藥上了。”
裴斯年顯然很意外,挑了挑眉,“公主何時這麼主動了?”
沈寒煙說完就後悔了,道,“不用就算了。”
不等她轉身,手就被拽住了,“當然用。”
“别拉拉扯扯的。”她低聲道,奈何裴斯年裝聽不見,就這樣牽着她進了自己的院。
趙祎和夏盈在後面不遠不近得跟着,互相對視了一眼,異常興奮。
這大概是結親後公主第一次踏進裴大人院子。
沈寒煙邁進屋,入目沒太多裝飾,整間屋子雪洞一樣幹淨,與她金飾滿屋的裝點可以說是泾渭分明。
要說屋中的裝點,唯有幾幅山水畫。沈寒煙掃了一眼,诶,那好像是她畫的。
沈寒煙一臉促狹,“看來欣賞本公主的畫技有一陣了。”
裴斯年坦然點頭。“公主畫技出衆,做夫君的挂起來得些熏陶也是自然。”
“你若想要,回頭可以多送你幾幅。”沈寒煙揚起臉,帶點小驕矜,又晃了一圈,“你看,這個地方完全可以再放幾個擺件,不然看着總是空落落的。”
“還有這裡...适合來一束梅花。”
直到裴斯年假笑一聲。
“公主這是真好奇,還是想拖延啊。”
一語中的。
沈寒煙被戳中痛腳,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般着急,我又不會跑。”
話雖說得理直氣壯,可等真做的時候,沈寒煙便有點後悔自己一時腦熱了。
當前有個嚴重的問題。
她并不會解衣服。
畢竟她自己的衣服向來都是别人給穿,自己的都不會解,又怎麼可能去解别人的衣服。
而顯然,裴斯年沒有一點要幫她的意思。
沈寒煙鼻尖沁了點汗,兀自擺弄,卻總失條理。這個時候,裴斯年的手緩緩攀上沈寒煙的腕子。
先是腰帶,再是冕服,随後是衣服下的肌理分明。
幾經波折,終于露出那道傷口。
傷處着實駭人,當時她沒留力氣。
沈寒煙不吭聲了。低頭取了一塊金瘡藥膏,将藥膏細細抹在對方傷口處,指腹對着傷口外側慢慢揉着,如此近的距離,氣息交纏,裴斯年的呼吸落在沈寒煙的指尖,氣息交纏,甚至比‘新婚’當晚的氛圍還要暧昧幾分。
沈寒煙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還有些沒上勻,還要再抹,卻聽見裴斯年喑啞的聲音。
“公主,夠了。。。”
沈寒煙擡眼,正撞進對方深潭一樣的眸子。
對視了片刻,對方呼吸都比平日裡重了幾許,便是沈寒煙也莫名覺得有些熱。
裴斯年低頭,盯着沈寒煙,視線描摹近乎放肆,眼神在她的殷紅的唇上遊弋,幾乎就要俯下身去,将獵物吞吃入腹,沈寒煙卻突然驚醒一樣,抽出手來,匆匆離開。
撩撥完就走。
裴斯年深呼吸了幾下。
好,是他想多了。
沈寒煙是真的,
什麼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