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國門,公主也可。
身後突然傳來劉全德的聲音,“奴才願意緊随公主,維護大夏正統!”
“奴才也願意留下來保護陛下!”
沈寒煙蓦得回頭,看見一幹宮人侍衛,跪下一片。
她抿唇,點頭說好。
“把宜妃帶過來。”
再一擡頭,聲音竟沉靜而威儀。
有幾分像極了她的父皇。
一行宮人恍惚片刻,馬上從命,将人帶了上來。
遠處的腳步喧雜聲越來越近,連地面都跟着震動。沈寒煙的心此刻已經幾乎跳出嗓子眼,可面上卻要無比淡定。
她鎮定,其他人才能鎮定。
偌大的皇宮,沈寒煙遠遠眺去,已然能看見黑壓一片的士兵。
為首的,單手拖刀,分外張揚,正是沈祈勉。
老遠看見沈寒煙,嗤笑一聲,揚聲道,
“沈寒煙,怎麼你來代父皇求和?就憑你這點人,我能屠你三個來回,識相一點,乖乖讓位,告訴我父皇在哪。”
“你在做夢嗎?我自不會與反賊同流。”沈寒煙嘲笑。
“看來你是要逼我了。”
皇位近在咫尺,更何況站在面前的是沈寒煙,
奪他風頭,搶他權力,更是朝中勁敵。他不恨漠北,更不恨南疆,唯一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便是沈寒煙。
吃過大虧,如今勝券在握的時候便愈發猖狂得意。
他提起刀來,沒有一絲猶豫,對周圍人道,“都停下,我親自來。”
“六公主脅人逼宮聖上收回李氏赴漠北之成命,本王今特來解救聖上。”他道,“想當初李氏讒言,謀害長公主,今日正好肅清餘孽。”
刀拖地的聲音發出瑟瑟詭音,在秋風落葉中讓人五體生寒。
沈寒煙瞳孔縮了一下,“誰同你說的這些?”
沈祈勉的表情得意到扭曲,“其實不用多說,滿朝皆知,滿朝皆怨,李氏蠱惑聖上,必上絕路!待我登基的第一刻,便是李氏一族,不留活口。”
眼見沈祈勉拖刀越來越近,沈寒煙攥緊了手裡的劍,此刻說不怕是假的,但她面上仍然鎮定。
對劉全德比了個手勢,揚聲道,“沈祈勉,既然我勸不了你,請你母親勸你一勸,如何?”
沈祈勉原本猖獗的笑意突然有幾分僵硬,看着宜妃緩步走上金台。
他腳步停下,眼底有些不可思議。
“比劍法刀法,我自不如你,我雖要攔你,可也不能無意義的送命。”沈寒煙冷笑,“你謀反上位,我必不叫你好過。”
說着提起劍毫不畏懼得上前,一邊不忘對宜妃道,“宜娘娘,還請你勸勸我五哥,叫他莫要做這種傷天背德之事。”
宜妃兩眼含淚,聲音顫抖,“叫我怎麼勸?”
沈祈勉站定,場面一時僵持不下,顯然也沒想到沈寒煙如此心機,表情莫測,“你倒是夠狠毒。”
“天大的笑話。”沈寒煙道,“意圖謀反弑親的倒是說上别人狠毒了,你即可退兵,我必向父皇替你求情,保你和母妃性命,如何?”
腕上的劍仿佛有千鈞重,除了了結自己外,她還從沒殺過人。
宜妃眸光閃爍,沈祈勉卻已然調整過來,再不看宜妃一眼。“上了梁山,誰還要再招安?憑父皇親手弑親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留誰性命?我既做了,便絕不回頭。我方兵士是你的十倍,放了母妃,我倒是可以考慮留你性命。”
沈寒煙手中劍起,冷光簌簌,“那你可是不要你母妃的命了?”
說着揚聲道,“叫跟着你謀反的兵士看看,不孝不悌,弑父謀反,罔顧母親性命的人,成了事,又會如何待你們?你們謀反,本就師出無名,如此,不怕世人戳你脊梁骨?”
謀反兵士蠢蠢欲動,隐隐有些躁動。
沈祈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知道多久,突然笑了。
“沈寒煙,我原是不想叫你難受,就沒告訴你。”他的語氣陰森,“帶上來。”
一個小孩被帶了上來,沈寒煙的瞳孔猛地縮成一點。
那是...
小八。
沈祈勉表情莫測,此刻已經陰森已極。都是姓沈的,都太懂宮闱争鬥,挾親要挾。
“我倒是要問問你,我這個手不能提的六妹妹,到底能不能做到廣衆之下取人性命?”
說着他惡意般得拿刀抵住小孩的喉嚨,他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再往前一步又如何?
小八此刻涕泗橫流,一個孩子,什麼還沒經曆,便被刀架在脖子上,痛得呼救,“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