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給老人們專門準備的文藝彙演圓滿結束。
在鋼琴小王子于樂樂的伴奏之下,安安和袁嘉寶母女跳了段優雅的古典舞。
蔚念有樣學樣,拉着張浩斯用鼓點給展示擊劍的安之瑤母女做襯,也是赢了滿堂的喝彩。
闵靜的出場的确驚豔了衆人,可她那繼承自原身的洋畫技巧平庸,也就畫了個形似,不過大家依然很給面子,一直誇個不停,闵靜也表示心滿意足。
唯獨實習媽媽于慕兒和小歡歡那組出了點差池。
女團出身的于慕兒本以為來到了自己的主場,想也不想就選擇了表演組合新出專輯的主打歌,可她的舞蹈對沒有任何舞蹈基礎的歡歡小朋友來說難度太高,哪怕于慕兒把标準一降再降,動作簡化之後再簡化,歡歡還是不得其法。
于慕兒越教越沒有耐性,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極力克制,但本就膽小敏感的連歡歡還是感受到了,再一次被糾正後,小家夥直接崩潰地跑回房間,把自己關起來,任由節目組的人怎麼勸說,也不肯出來參加這次表演,還說要回家找媽媽。
房間裡傳來小家夥委屈至極的嗚咽,可把大家心疼壞了。
最後于慕兒隻能一個人上場。
可得到的反響并不熱烈,微博上甚至有人直接點出了她所做的不妥之處。
【對于慕兒路轉黑了。誰不知道這種節目上所謂的慰問老人,都隻不過是噱頭而已。都是農村的老人家,你除非唱紅歌,說相聲,否則他們誰欣賞得動啊?「圖片」「圖片」瞧這一張張迷茫的臉,我說話難聽,恐怕在老人家眼裡,你這所謂的女團舞簡直就是有傷風化。其實說到底還是把這個節目當成打歌現場了吧?隻想蹭熱度罷了。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咄咄逼人,你這滿心滿眼隻有利益的樣子真讓我覺得惡心。】
【不是親生的孩子真不知道心疼。實習媽媽真是一個敗筆。】
【該說不說,這樣的素人孩子本來就是她為了來這節目的工具人啊,蹭熱度的工具人。】
【說到底還是分人,小歡歡也不是我親生的,可看她哭成那樣,我心都碎了。于慕兒居然還對孩子翻了個白眼,這人心是真狠。】
【轉黑了,那什麼鬼唱片,狗都不買!】
……洗手間裡,借口要洗澡的于慕兒盯着微博上一條條惡評,氣得咬牙切齒。
不該是這樣的!
她費盡心機才來到這麼紅的節目,又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給一個素人小孩當媽,事無巨細地照顧那小祖宗,不該得到這樣的評價!
于慕兒一邊氣得發抖,一邊撥打了個号碼。
她得找些水軍來控一下評。
可公司那邊她又不好出面,團裡有個死對頭,天天盯着她不放,她不想白送把柄。
那就隻能求助家裡人了。
等電話接通,她哽咽地喊了聲媽,正想訴說一下受的委屈,結果對面已經噼裡啪啦地搶白了一通。
于慕兒聽完,不敢置信地愣了好半天,直接忘了自己打電話的初衷:“媽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爸讓闵氏掃地出門了?闵氏那邊不是有我表姐在呢嗎?”
“别提了,你表姐也讓人開了。”
“什麼?誰開的?”
“還有誰,她那相好!哼,我就說那小狐狸精早晚翻車,你們都不信,人沈總就算是入贅的,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哪能真這麼糊塗,放着老婆孩子不要,傾家蕩産娶她呀。你們還不信,看她有點臉面就一窩蜂地求她給你們找工作,我就說你們眼皮子淺吧,這才半年呐,人家就膩了,把你表姐也給踹了。”
“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幹啥,你快管好嘴,我這還有事要找表姐幫忙呢。”于慕兒心慌意亂。
“她幫不了你。我聽說人沈總今天開的不隻有你爸,連他自己家的親戚都趕出來了,還要找公家的人來查賬,說是懷疑有人貪污公款,你表姐就在懷疑名單裡,她現在自身難保,我估計她名下那棟房子和車,早晚都得讓人家拿回去……喂,喂,女兒你在聽嗎?我跟你說,你趕緊和你表姐斷絕關系,别讓她把你給連累了……”
于慕兒精神恍惚地放下手機。
……
闵靜立在落地鏡前,不時地調整着動作和表情。
右手的手機也停留在自拍頁面,随着咔嚓咔嚓聲響起,一張又一張的美照被永遠地留存了下來。
換好睡衣的沈繼見狀毫無形象地翻起白眼。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寡言少語的人設,他好想開口吐槽。
這人怎麼能前世今生都一個德行?不就一件衣服,一副妝容,至于稀罕成這樣嗎?
闵靜不知他心中所想,拍了好幾張美照之後,她摸着手機來到微信頁面。
點開與某人的聊天框。
粉嫩的指頭猶豫着點擊了+号、照片、選取了最美的兩張……
然後懸停在發送鍵上,久久不曾落下。
發呗,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對自己說。
老娘就是要美死他。
可他憑什麼要被這麼獎勵?
另一道聲音在她腦海裡發問。
那臭男人何德何能,能看到這麼美的我?
可我這麼美,不讓他看到,怎麼饞死他?看得到卻得不到,才好折磨他呀。
有道理。
說服完自己,闵靜正要按下發送,屏幕上方卻突然出現對話框。
狗男人:睡了嗎?
狗男人:應該不會吧,你會舍得脫下這麼美的衣服早早入睡?
狗男人:沒睡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