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遇手指滑過觸摸屏，将震蕩炮的瞄準系統對準了地下建築的核心位置，按下啟動按鈕。
瞬間，太空中的機遇号發射出一道無形的引力波，射向地球，穿透地表直達地下。
數秒之後，地下建築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仿佛大地深處的某種力量被喚醒了一般。
“核心結構正在瓦解。”小冰報告道。
地下建築的支柱和承重牆在震蕩波的作用下開始崩塌，内部設備和設施被摧毀得一幹二淨，地面雖然在震動，可是沒有發生明顯的破壞。
幾分鐘後，小冰發出提示：“地下建築完全摧毀。”
紀遇輕輕松了一口氣，仰靠在椅背上，盯着眼前的屏幕。
忽然，屏幕出現了一個通訊請求。
紀遇按了一下按鈕，屏幕上出現翟仲廷那張觸目驚心的毀容臉。
他笑聲極為扭曲，“紀遇，我還沒有輸，4000萬的機器人大軍，你要摧毀他們嗎？來吧，進行一場大屠殺吧。”
翟仲廷的話剛落音，通訊中斷。
紀遇發現一艘飛船，從地下沖了出來。
“糟了，他跑了。”
紀遇嘗試鎖定，可對方忽然隐藏蹤迹。
她怒不可遏，“誰在幫助翟仲廷？你到底是誰？出來應戰，别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
土兵們在戰場上拼死抵抗着一波波湧來的機器人。
機器人數量龐大，且全都被翟仲廷以腦波信号激活，成了徹頭徹尾的殺戮機器。
這些機器人裡面全是人類，如果用毀滅性的武器朝他們射擊，必然也會殺掉裡面的人類，可是如果不反擊，他們又會去殺人。
現在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們現在隻能進行防守，阻止他們推進的速度。
一旦他們進入人口密集區域，後果不堪設想。
“長官，我們該怎麼辦？”
士兵用通訊儀詢問周秀霖。
前線指揮所，周秀霖握緊了拳頭，咬着牙說道：“我們别無選擇，對他們發起進……”
“不行。”鄭詩禮阻止她，“機器人裡面都是活生生的人類，如果我們進攻，他們也會死的。”
“可我們别無選擇了。”周秀霖大聲說道：“你不要忘了，地球有80億人！而這4000萬人已經不是人類了！
鄭詩禮握緊了拳頭雙目通紅，他痛苦地閉上眼睛說道：“準備攻擊。”
就在這時，周秀霖和鄭詩禮同時收到了紀遇傳來的消息。
她的臉出現了兩個人的通訊設備的屏幕上。
兩個人格外驚喜，“你沒死。”
紀遇臉色蒼白，額頭上冒着汗珠，“是的，不過我現在沒空解釋。聽着，你們不能對那些機器人發起進攻。”
周秀霖：“可他們現在已經向城市推進，我們别無選擇。”
“給我20分鐘，我把人類跟機器人剝離，20分鐘後如果我沒有解決問題，你們再按照你們的方式。”
周秀霖：“可是……”
“相信她。”鄭詩禮抓住了周秀霖的手臂。
看到鄭詩禮堅定的眼神，周秀霖點頭，“好，20分鐘後，我們會立刻發起攻擊。”
通訊結束之後，周秀霖立刻對士兵命令，“繼續防守，拖延機器人大軍推進，不要殺他們。”
＊
機遇号。
紀遇腿上受了傷，可是她來不及去醫療艙治療。
她喘着粗氣，扶着座椅調整呼吸。
她擡頭看見了慕秉持和李求真正站在操控台旁，臉上帶着一絲擔憂。
慕秉持一臉擔心：“你需要治療。”
紀遇，“現在沒時間，一刻都不能耽誤。”
“小白。”紀遇的目光落在被修複好的小白身上，她咬緊牙關，心裡一陣不忍。
“我在。”
小白走了過來。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阻止4000萬機器人。”
小白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可以做什麼？”
紀遇深吸一口氣，語氣低沉，“你和這4000萬機器人是一體的，我會改造你，進入那些機器人内部，找到翟仲廷的控制信号源，摧毀這些機器人，并且不傷害到人類，但是你無法承受這麼大規模的覆蓋連接，你會犧牲。”
她一口氣說完，等待小白回應。
“小白。”李求真聽到這話之後，哭了起來。
小白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主人，眼中透着不舍，但很快他做出了選擇，“我願意。”
紀遇走上前，用力地擁抱了一下小白，拍了拍他冰冷的金屬後背，“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跟你的主人告别。”
小白走向李求真，朝她伸出手，“主人。”
“小白。”李求真撲上去抱住了他。
“主人，我很高興可以為你服務，可惜接下來我不能再為你服務了。”
“小白。”李求真捧着他的臉，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能夠來表達她的心情，此刻唯一能訴說她心情的似乎隻有眼淚。
小白擡起冰涼的手指，輕輕觸上她的臉頰，擦去她的淚水，“主人别哭，你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小白。”她呼喚着他的名字，踮起腳尖吻上了他冰涼的唇，“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我很快樂，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她握住他的手，貼上她的胸口處，“這裡永遠有你的位置，你不是機器人，不是仆人，你是我的小白，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能替代。”
小白垂下眸子，掩飾住眼底的哀傷，随後緩緩地轉過身說道：“我們開始吧。”
紀遇按了幾下屏幕，很快，幾米處出現了一個立方體的金屬槽。
小白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他主動走了進去。
他一進去，金屬槽突然出現抓鈎，抓住了小白的頭部。
紀遇開始操控計算機，一邊操作一邊說：“我會用機遇号的系統支持你，通過你的核心連接四千萬機器人，将他們從人類的身上剝離，然後自毀，這辦法極為危險，不過我們沒有别的選擇。”
紀遇敲下最後一組指令，屏幕上出現了衆多機器人的圖像，每一個都以小白為節點迅速開始鍊接。
小白的電子眼劇烈閃爍，數據流以超常的速度從它的系統中穿梭而出，連接到每一個機器人。
戰場上，戰火紛飛，士兵們已經退無可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格外漫長。
周秀霖眼看着時間到了20分鐘，她已經别無選擇，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士兵犧牲。
“紀遇，時間到了。”周秀霖痛苦命令道：“各部隊聽令，現在，集中火力，對他們進行……”
周秀霖的話還沒說完，機器人突然動作遲緩，原本瘋狂進攻的人形機器，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紛紛後退，停止了動作。
機遇号内。
紀遇：“剝離進度達到了70%，翟仲廷想要重新奪回控制權，小白，堅持住。”
小白人的身體開始震動，地面有部分開始出現反常的攻擊行為。
但此時，小白依然緊緊地連接着它們，抵禦着反擊。
“剝離完成80%，小白撐住。"
“小白。”李求真哭着跑到了槽前，她伸手想要觸摸她。
慕秉持立刻上前攔住了她，“别摸，危險。”
“小白。”李求真痛哭流涕，就像在剜她的心。
小白似乎聽到了李求真的聲音，爆發出了一種極為罕見的力量。
紀遇錯愕地看着進度立刻沖到了100%！
“小白，我們成功了！”
小白的電子眼開始暗淡下來。
“主人。”小白的聲音忽然溫柔，“能為您服務，是我一生的榮耀。”
李求真：“小白……”
紀遇盯着屏幕上面的提示，大聲道：“剝離進程100%，小白，是時候了。”
小白不舍地望着李求真，用盡最後一點能量，低聲說道：“主人，我愛你。”
話落音，地面四千萬機器人全都停止了運作，紛紛自毀，場面如同一場金屬風暴。
在這一瞬間，小白的系統也徹底熄滅，伴随着它的最後一聲呼喚，他被壓縮成一塊鐵片。
“小白！”
李求真撕心裂肺地沖過去，跪在地上将鐵片抱了起來，摟在懷中。
紀遇閉上眼睛，蒼白的臉色閃過一絲凝重，“小白，謝謝你，你比人類更像人。”
屏幕上顯示了一道劇烈的能量波動。
慕秉持轉過頭看着屏幕，立刻說道：“是翟仲廷，他沖破了大氣層封鎖。”
紀遇臉色冷峻，雙手快速操作着機遇号的控制面闆。
機遇号追了上去，并且朝着翟仲廷的飛船發射魚雷。
翟仲廷的飛船極靈敏，在閃避方面十分優秀，躲過了幾次攻擊，并發射了攔截光炮。
紀遇發射的魚雷，與攔截光炮，在太空中炸出了絢爛的火花。
兩艘飛船在太空中極速滑行，穿越小行星帶，進行高難度的急轉彎與閃避。
紀遇卻絲毫不放松，她對機遇号的操控如同行雲流水，追擊過程中幾乎毫無遲滞。
紀遇：“小冰，進行多維空間共振分析，利用目标飛船的引擎粒子殘留軌迹進行預判鎖定。”
小冰：“正在鎖定。”
很快，小冰反饋，“鎖定成功。”
紀遇看着屏幕上翟仲廷的飛船軌迹漸漸清晰，鎖定程序如同捕捉獵物的網，逐漸收緊。
她計算着星艦與目标之間的距離，冷靜地按下了自動瞄準系統，将機遇号鎖定在最佳攻擊角度。
接着，她的手指輕輕一動，一輪魚雷發射出去。
翟仲廷的飛船被擊中，劇烈震動了一下，系統的警報聲響起，飛船的能量屏障逐漸崩潰。
這時，通訊系統傳來提示音。
紀遇點開通訊。
屏幕裡是翟仲廷可怕的臉。
“紀遇，這一切還沒完，你總有失敗的一天！”
“至少在這件事上完了，再見，翟先生。”紀遇的語氣冰冷，她的手按在最後一枚魚雷發射按鈕上，毫不猶豫地按下去。
魚雷劃破太空，以無可阻擋的速度直擊翟仲廷的飛船。
一瞬間，巨大的爆炸在寂靜的太空中無聲地綻放，翟仲廷的飛船被炸成了無數碎片。
李求真和慕秉持，站在操控台前看着屏幕上爆炸的飛船，兩個人全都如釋重負。
他終于死了！
紀遇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廢墟。
她沒有所謂的喜悅和滿足感，隻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她好累，好想休息。
＊
幾天後。
随着翟仲廷的死亡，地球暫時恢複了太平。
紀遇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慕秉持總是跟着她。
她無論去哪，他就像個跟屁蟲。
“你老跟着我幹什麼？公司不忙嗎？”
“忙，不過公司有高層和我妹妹。”
紀遇掐着腰，“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她感覺慕秉持好像憋着一口氣，想跟她說什麼，可是每次都欲言又止。
慕秉持怔怔地望着她，許久才開口，聲音哽咽，“我以為你死了。
他沖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他有千言萬語想跟她說，可現在，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
紀遇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我不是沒死嗎，這一次的功勞，有你們的一份。”
慕秉持捧住紀遇的臉，他想吻她的唇，可最終，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吻，“如果沒有你，我們也沒有機會有這份功勞，以後就讓我來守護你。”
“你……你說什麼？”紀遇的目光充滿疑惑。
正在這時，李求真走了過來。
紀遇看到她，立刻推開了慕秉持，說道：“求真，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紀遇打開了自己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了金屬人，和一條項鍊。
這金屬人很小，剛好可以放在她的手心裡，非常可愛，是小白的樣子，項鍊也很漂亮。
“這是我用小白剩下的金屬片做的，送給你。”
李求真這幾天沒少哭，看到紀遇給她的禮物，她又哭了。
她讓紀遇幫她把項鍊戴上。
紀遇為她戴上項鍊，說道：“小白會永遠陪着你的。”
李求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堅定地點頭，“是的。”
三個人站在窗前，看着遠方的那顆藍色星球，散發一股震撼的美。
從這個角度看待地球，看待人類，心胸似乎都能變得更加的寬廣，以更高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李求真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紀遇，翟仲廷和蘇裡那樣的人，還會出現嗎？”
紀遇：“會，雖然不會用一模一樣的方式出現，造成這麼大的破壞，但是他們會用不同的方式出現，充滿仇恨，報複社會。”
聽到這個答案，李求真心頭咯噔一下，“那該怎麼辦？”
紀遇：“如果翟仲廷蘇裡早一點遇到彼此，或許他們的人生會不一樣。”
慕秉持：“你為什麼這麼說？”
紀遇：“他們想要孩子，想要去除孩子不良的基因，不希望孩子活成他們這樣。或許他們兩個有過人性，可是他們僅有的人性被一些人或事抹殺了。環境和苦難不能成為推卸責任的理由，可是環境和經曆對個體行為的塑造作用極為強大，特别是極端情境下，充滿可怕的破壞力，個人的意志力會顯得很渺小。”
慕秉持：“可是我們做不到完美社會，無論怎麼做都會有壞事發生。”
紀遇：“是的，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每個人處在的環境不同，是不可調和的。大同社會無法實現，可一個正常的包容平和的社會，并非不能實現，隻是人們不願意實現，以至于給自己找無數借口。讓社會變好很難，可要敗壞社會道德很容易。”
李求真目光迷茫地盯着地球，緩緩開口：“苦難不該被歌頌，不該被當成正能量宣傳。要求經曆折磨和苦難的人必須善良，并且拿更苦難的人來對比，進行嘲諷。這是膚淺地拿道德當武器，看似宣揚道德，可這何嘗不是對社會的一種潛移默化的破壞。”
說這段話時，李求真很清楚，與翟仲廷和蘇裡的事無關。她是律師，早就看到越來越多因為苦難和不公引發的案子。
社會應該關注如何減輕苦難，而不是無視苦難，甚至把苦難當正能量宣傳，站在道德制高點，甚至用善良的苦難者當做道德标準來審判他人，這種做法隻會加劇社會不公和偏見，甚至會引發更多悲劇。
隻是，她經常被人用一萬種理由曲解，人們會情緒激動地指責她道德敗壞，縱容罪惡，洗白開脫。
當對方站在制高點，進行歇斯底裡的道德唾罵時，她累了，也不想辯了。很多時候，她甚至不想跟人類說話。
紀遇：“人類往往把憐憫和道德敗壞進行混淆。可是，憐憫的不是惡本身，而是苦難。憐憫苦難才會意識到苦難的存在，探讨複雜的人性和創傷，推動解決系統性問題，而不是盲目進行道德壓迫，向所有苦難者進行道德訓誡。然後，更多翟仲廷和蘇裡這種人出現，用自己的方式報複這個世界，讓人們看到他們的瘋狂，人類唾棄他們，容不得任何人有半點憐憫，否則就同罪。接着，在這種絕對正确的僵化道德觀裡，他們繼續出現，惡性循環。”
慕秉持：“可是作惡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他們可以選擇不作惡，他們需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被懲罰。”
紀遇轉頭看向他，“我們從德爾菲星回來時，你跟我說過，如果你是諾拉女王，你可能也會那麼做。”
慕秉持：“……”
提到這個，他似乎無話可說。
他發現自己也掉入了道德的漩渦之中，道德審判别人，可輪到自己遇到，他或許就做不到什麼道德。
沒錯，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是不可調和的。
紀遇接着說：“翟仲廷和蘇裡無論因什麼作惡，必然要付出代價。可也得認清一個客觀事實，他們成長的環境，所經曆的事情，導緻他們變得扭曲，無法用正常心态看待這個世界。懲罰他們，是在給受害者交代，可尋找犯罪動機，憐憫苦難本身，這是在給整個社會一個交代。然而，你們很難從中取得平衡，以至于容易極端，思維僵化，要麼就是冷漠刻薄的道德綁架，要麼就是推卸責任，兩方互相攻擊，撕裂社會。”
“而且正義是什麼？如果今天勝利的是翟仲廷和蘇裡，他們建立新秩序，掌握了正義話語權，颠覆普遍道德原則，幾十年後教科書上寫的或許是偉大的翟仲廷和蘇裡，他們在苦難中涅槃，面對貧富差距，階級固化，社會不公，司法腐敗，人類道德敗壞，他們打敗邪惡舊勢力，重建新秩序。”
紀遇攤手，無奈道：“有時，正義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今天我們或許是正義的，可如果有一天，我們做了不符合主流社會認知的事，我們立刻變得邪惡。然後人們紛紛站出來表态，表達他們的唾棄，事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一定要把自己包裝成當下主流認可的樣子。”
慕秉持：“……”
他無話可說。
李求真發出疑問，“紀遇，你覺得人類的未來還會變好嗎？”
紀遇目光閃爍着些許迷茫：“以前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那是在二戰快要結束，我說會變好。可是現在，我不知道。”
李求真擔憂地望向她。
紀遇：“人類的确有聰明人，具有前瞻性思想，可是大部分人都是烏合之衆。這個世界的文明，是少數具有前瞻性、有魄力，并且掌握權力的人帶着前進，大多數人隻是跟從。而且文明不會一直前進，很可能還會倒退。因為文明不僅是科技，還有你們的人性。人類有太多極端和瘋狂的時代，都認為自己在遵循正确價值觀。”
說完，她拍了拍李求真的肩膀，轉身離開。
李求真和慕秉持依然站在原地，他們感覺到，紀遇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求真握緊了手中的小白，歎了一口氣，“慕先生，你覺得人類還會變好嗎？”
慕秉持：“人類會變好的。”
聽到這話，李求真眼底閃過一絲光，“為什麼？”
慕秉持：“我9歲那年，又累又餓，身上還有很多傷，充滿了絕望和仇恨。”
李求真吃驚道：“你……你說什麼？”
慕秉持接着說：“在絕境時，雲霓的父母領養了我，給了我新生活，他們照顧我，關心我，治愈我。所以從我的角度來說，我認為人類會變好，哪怕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虛僞的混蛋，可我依然相信有很多真正的好人。”
李求真：“……”
原來，他是被領養的，他不是雲霓的親哥哥。
慕秉持是名人，可是人們似乎很少探讨他的私生活和過去，他也沒有說過。
李求真被他的話安慰到，她說：“我在高中有一個男老師，他看我營養不良，經常給我吃的，還給我介紹暑假工，能夠讓我攢到學費，我剛開始以為他心懷不軌，可他并沒有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隻是在幫我，如果沒有他，我可能上不了大學，當不了律師。”
慕秉持淡淡一笑：“我們的人生都遇到了好人，我們是幸運的。”
李求真：“是的，我們比大多數人要幸運。”
紀遇站在房門外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她單薄的背貼在牆壁上，長長地吐了口氣，小聲說道：“或許人類會變好。”
＊
半個月後。
一道筆挺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風衣，踩着皮鞋走進了地球一處秘密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正在進行一場極為嚴肅的會議，現場都是陌生的面孔。
男人進來之後，所有的人目光齊齊看向他，其中一個男子問道：“先生，你是誰？”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從他的背影看去，有一股肅殺之氣。
他薄唇微啟，緩緩開口，“我能幫助你們在2026年達到超光速200倍，建立地球防禦，星際艦隊，抵禦外星勢力入侵，那時，你們将不再需要紀遇。”
【第四單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