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似乎傳來一陣陣女人凄慘的尖叫。
李求真,“你聽到了嗎?有人在尖叫。”
“噢,那很正常的。”菲娅說,“再往前走就是尤瑪拉地區,邊境經常會有這種怪聲,那邊亂的很,什麼事都會發生。”
李求真,“這聽起來好像是女人的尖叫。”
李求真仔細聽,而且還不止一個女人,是一群女人的尖叫,聽起來格外滲人。
她立刻點了一下腕表,跟正在山洞裡的紀遇和慕雲霓說,“我聽到了一群女人的尖叫聲,你們要不要出來看看?”
尖叫聲還在持續不斷,而且越來越大。
很快,紀遇和慕雲霓也出來了。
李求真指了一個方向,“是那裡。”
紀遇,“我們過去看看。”
“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去。”菲娅擔心道:“那裡是尤瑪拉和德曼斯的隔離地帶,中間隔着高高的力場網,要是被發現很危險的。”
李求真,“要不你回穿梭機,我們三個去就行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小心,不會被發現,隻是去看看怎麼回事。”
“唉呀,那我還是帶你們去吧,萬一遇到巡邏的士兵了,我還能給你們說說話。”
菲娅跟三個人一起去了。
走了大概七八百米的路程,三個人躲在草叢裡。
眼前是一個高高的力場網,這些力場網已肉眼可見,正在閃爍着急劇的電流。
尤瑪拉地區那邊,有一個男人想往這裡沖,結果還沒到力場網,就被尤瑪拉士兵擊中,倒在了地上後被拖走。
慕雲霓小聲地問道,“這力場網是誰的?”
菲娅:“是德斯曼這邊的,為了擋住難民。”
李求真,“為什麼不讓難民逃過來?”
菲娅小聲道:“德斯曼地區擔心會混進極端分子,因為之前有發生過,所以幹脆誰也不放進來。而尤瑪拉這些所謂的勇士,也不允許自己的平民逃難。”
李求真的目光如炬,在黑暗中努力探尋許久後,終于,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聲音顫抖卻又清晰地喊道:“你們看那裡!”
刹那間,刺目的燈光如利劍般劃破深沉的黑夜,将那片罪惡之地照得亮如白晝。
隻見一群衣衫褴褛、狼狽不堪的女人瑟縮在一起,而一群古達士兵如惡魔般将她們緊緊圍住。
那些士兵們臉上挂着扭曲而猙獰的狂笑,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亵渎。
他們在女人群中肆意遊走,伸出粗糙的大手,像在集市上挑選無生命的商品一般對待這些可憐的女人。
如果哪個女人不符合他們的“标準”,就會被惡狠狠地一腳踹飛,被踹的女人如斷了線的風筝般摔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慘叫。
如果被他們相中,就會被直接粗暴地摟進懷裡又親又摸又咬,女人絕望地掙紮着,卻如同蝼蟻般無力。
女人們的哭泣尖叫聲和古達士兵的狂笑聲交織在一起,聲音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向紀遇一衆人的心間。
她們被古達士兵如驅趕牲畜般強行帶走,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淩亂而絕望的痕迹。
慕雲霓的雙眼瞬間瞪得滾圓,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抓住地上的雜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聲音帶着憤怒與不解,“這些女人看樣子也是古達人,他們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女平民?”
菲娅小聲道:“女人在古達極端分子眼裡不算人,是戰利品,是奴隸。尤瑪拉地區的女人不能上學,沒有任何權利,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孩子以及服務勇士,可以被随意販賣。”
直到這一刻,慕雲霓才切身體會到所謂的極端派和溫和派之間的區别。
這不僅僅是字面意義上的區别,而是野蠻和文明的區别。
同樣都是古達人掌控的地區,一個算不上天堂,但好歹相對正常,而一個卻是極端的地獄。
菲娅小聲說道:“我們快走吧,這裡不安全,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我們沒辦法。這是尤瑪拉地區的人自己的選擇,他們在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李求真問:“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有人選擇這樣的生活?”
菲娅解釋道:“德斯曼的溫和派很腐敗,而且不再執行消滅斯特人的理念,讓激進派十分不滿,就開始大肆煽動仇恨,導緻了大多數的古達人憤怒地推翻溫和派政權,溫和派失去了尤瑪拉地區的控制權後,在斯特人的幫助下,退守到德斯曼地區,少部分平民跟着溫和派一起撤退,我父母就是其中之一,父親一直說極端派會毀掉尤瑪拉,現在看起來果然沒錯。”
菲娅接着說:“極端派掌權後,沒有兌現任何的承諾,第一件事就是把學校、醫院和農場全部都炸了,因為他們認為那都是六國聯盟所建立,用來腐蝕古達人的。之後他們多次發動對斯特平民和外星平民的襲擊,綁架人質,現在尤瑪拉地區一半以上的人陷入了極端貧困,即便是外星送來援助平民的物資,也被極端派侵占,拿來發展軍事。”
李求真的牙齒咬得咯咯響,“他們分明是故意讓尤瑪拉地區陷入貧窮,而貧窮是滋生仇恨的溫床,極端派靠仇恨才能順理成章的存在,他們不能容忍文明,因為文明社會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看到那一群群可憐的女人被這樣殘忍對待,李求真不忍直視。
她轉過頭問:“紀遇,有沒有辦法能幫幫她們?”
紀遇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糾結與無奈,目光在那群被圍堵的女人和周圍危險的環境之間來回遊移,嘴唇緊抿,下巴的線條因用力而顯得緊繃,額頭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最終,她無奈地搖搖頭,“對不起,這是系統性的問題,不是個例,如果硬幫,不但救不了她們,反而會她們的處境更糟糕。”
她也想幫,可是在銀河系,很多時候她無能為力。
每個文明和種族都有自己的發展軌道,她也不是救世主,有時候反而越幫越亂。
慕雲霓的雙眼圓睜,眼眶中滿是憤怒與不忍,嘴唇微微顫抖,臉色因極度的氣憤而漲得通紅,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也渾然不覺。
“我看不下去了。”慕雲霓擦了擦眼淚,“既然幫不了,我們走吧。”
紀遇一行人躲在草叢中,眼睛緊緊盯着不遠處被古達士兵圍堵的女人們,心中滿是憤懑與無奈。
此時,李求真眼角餘光突然瞥見右側幾百米外,有個身影正蠕動,手裡拿着什麼東西。
“看,那邊有人!”李求真低聲道。
衆人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人身着黑色鬥篷,動作敏捷,手裡拿着工具,像是在偷偷記錄這裡發生的慘事。
幾個尤瑪拉地區的士兵似乎察覺到了異樣,轉身朝着那人奔去。
那個人拼命朝着德斯曼地區跑來,身後的士兵緊追不舍,向他開火射擊,而這個人動作敏捷,左躲右閃,一直逃到了邊界線力場網旁。
黑衣人跑到力場網前拿出了一個儀器,朝力場網一射,力場網其中一塊似乎被幹擾,電流消失,而那個人朝着這個洞口要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