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艙内,沈青竹正在接受治療,心髒一點點被修複。
夜近赫問:“這醫療艙能否治愈疾病?”
紀遇:“醫療艙被設計用來治愈外傷,無法治愈自身重大疾病。”
這醫療艙是為她自己設計的,因為她不會生病,但會受傷。
此時,醫療室内有紀遇、慕秉持、李求真和夜近赫,還有醫療艙裡是仍昏迷的沈青竹。
慕雲霓正陪着趙川在艙房裡。
夜近赫盯着女巫逐漸愈合的傷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該死的女巫,又得讓她多活幾天了。”
慕秉持問:“如果你要殺她,那你幹嘛還要救她?”
夜近赫頭也不轉,冷冷道:“把她救活,然後把她的腸子掏出來,吊死她。”
慕秉持:“……”
這兩個仇敵到底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感情糾葛?他怎麼品出一股相愛相殺?
李求真瞬間打了個寒顫,心想: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成這樣?
随着翟仲廷給的倒計時還剩40分鐘,沈青竹緩緩醒來。
她的傷雖被修複,仍需休息,此刻睜開眼,感覺渾身疲憊,胸口隐隐作痛。
醫療艙外壁緩緩打開,沈青竹雙手搭在兩側,艱難地坐起。
看到旁邊的幾人,她先是一愣,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像猴子般跳出醫療艙,拔腿就跑。
結果沒跑兩步,她撞上一道力場,被彈回摔倒在地,捂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一臉驚慌地看着衆人:“我怎麼會在這?你們……”
紀遇:“沈青竹,你幹了很多壞事,還折磨趙川和雲霓。我本要找你算賬,但現在有事需要你做。”
沈青竹微微眯眼,看向夜近赫:“夜大人,你怎麼在這?”
夜近赫依舊穿着黑袍,抱臂冷漠地盯着她:“你這該死的女巫,當初詐死逃脫,我越想越不對,掘開你的墓,隻發現一根草。”
“你們現在想幹什麼?”沈青竹擡手指着他們,不停後退,臉上帶着驚慌。
紀遇:“面具國王的音樂有問題,你知道怎麼對抗,告訴我方法。”
聽到這話,沈青竹眼珠輕輕一轉,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原來是這樣啊,你需要我幫你拯救世界,就像上次一樣。”
她摩挲着手指,淡淡道:“那你能給我什麼?”
紀遇怒道:“沈青竹,你還有臉談條件?趙川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還沒找他算賬呢!”沈青竹陰冷道:“我救了他,可他一刀捅穿我的胸口,這深仇大恨可是結下了。現在讓我幫你們?做夢去!”
紀遇諷刺道:“你還真是會簡化,你倒成了受害者。”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直刺而來,鋒利的劍刃架在沈青竹脖子上。
夜近赫冷冷盯着她,目光裹挾殺意:“我給你一個機會,重新回答。”
沈青竹身體瞬間僵住,臉上的表情也凝固。
幾秒後,她嘴角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不過事情是可以談的,無論什麼深仇大恨,都比不上眼下拯救人類重要,要有大局觀。”
紀遇抱臂翻了個白眼,鄙視道:“你真猥瑣。”
沈青竹真誠地笑着說:“謝謝。”
衆人:“……”
“夜大人,你這個可以……可以暫時拿開了吧?”她那抹讨好的笑容在夜近赫的劍鋒下顯得又慫又狡猾。
夜近赫将劍抽開,收起,那把長劍瞬間消失。
紀遇警告道:“别玩花樣,還有半個小時,翟仲廷就會再次動手,快說你的辦法。”
沈青竹揉了揉脖子,劍痕讓她的肌膚滲出細微血絲,她慢條斯理地站直,眼中閃過一絲戲谑:“紀遇,你不是很厲害嗎?”
慕秉持:“你别廢話,快說你的辦法。”
沈青竹斜眼看向他,笑得陰冷:“辦法簡單又不簡單。”
她看了一眼夜近赫,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耽擱,于是說:“面具國王的音樂不是純粹的科技,而是嵌入了咒術力量的共振頻率,用音樂當媒介,把他的意志強加到人類意識裡。而這個咒術,恰好我懂,因為我這輩子都在研究咒術,可以切斷連接。”
紀遇皺眉:“說說看。”
沈青竹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語氣中透着毫不掩飾的自信:“我的能量有限,要讓解咒術覆蓋全人類,需要一台廣域信号發射器,把我的能量擴散到全球。”
紀遇飛快操作控制台,調出信号發射器的設計圖:“我可以改裝發射器,增強信号覆蓋。但你的咒術具體怎麼操作?”
沈清竹哼了一聲:“你不是女巫,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明,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科技解釋,不然你幹嘛需要我?”
夜近赫冷冷插話:“沈青竹,你别拖時間,你隻有半個小時,如果時間一到你沒有做完,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沈青竹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着幾分挑釁:“夜大人,我說的也是事實呀,我們又不靠科技活,而是天生的能量,你應該能理解我。”
她又跟紀遇說:“紀遇,我得用我的血和力量,你的機器隻負責把我的解咒術傳出去。給我個安靜的地方和我要的設備,我能搞定。”
紀遇點頭,迅速在機遇号的實驗室開辟一塊臨時工作區,改造了一個廣域信号發射器,并且接入機遇号的能源:“沈青竹,這是你要的廣域發射器,我已經改造完畢,自動調整參數,配合你的咒語,可以覆蓋全球,你别耍花樣,我每分每秒都在盯着你,有任何不對,我對你不客氣。”
“呵,你盯着吧。”沈青竹哼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一枚白色的不規則水晶石,大小隻有指甲蓋,接着她咬破指尖,一滴血滴在水晶石上,晶石瞬間亮起,散發出白光。
沈清竹閉眼,低聲念誦一串咒語。
廣域發射器正在配合沈青竹的咒語,屏幕上的波形曲線不斷跳動,醫療艙内安靜得隻剩下沈青竹偶爾的咒語。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沈青竹的額頭滲出汗珠,屏幕突然閃紅,發出刺耳警報。
紀遇盯着屏幕,波形曲線開始劇烈波動:“信号強度已經到極限,沈清竹,你快點!”
沈青竹睜開眼:“波形不穩定,信号輸出功率不夠!”
紀遇:“你不是說能搞定?”
沈青竹:“能量密度不夠高,放大後的信号覆蓋不了全球。得手動調整,風險很大,一個不小心整個系統會過載爆炸。”
紀遇:“告訴我怎麼調才能适配。”
沈青竹:“我當然可以告訴你,但這很浪費時間,我可以親自來調,迅速跟我的咒語适配。你如果不擔心浪費時間,那我可以告訴你。”
夜近赫拔出劍對準她:“你别耍花招,不然我剁了你。”
沈青竹瞪了他一眼:“夜大人,這種情況下我哪敢耍花招,要真這麼簡單就能搞定,還要我幹什麼,紀遇早就做了,可惜她不懂咒術。”
紀遇冷聲道:“好,你調試,我盯着你。”
沈清竹的手指在發射器上飛快操作,嘴裡低聲念誦晦澀咒語,醫療艙内的燈光忽明忽暗,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擠壓,發出輕微的嗡鳴。
就在這時,紀遇的掃描儀傳來通訊請求。
她接通後,那一頭傳來翟仲廷的聲音:“紀遇,六小時已到。機遇号呢?你考慮好了嗎?”
紀遇看了一眼還沒有完成工作的女巫,她盡量拖延時間:“翟仲廷,你現在在哪裡?”
翟仲廷譏诮道:“想我了?不過我不打算見你。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選擇機遇号,要麼選擇全人類,告訴我你的答案,我的手指現在就懸在鋼琴上。”
“等一下。”紀遇的語氣帶着點讨好,“翟仲廷,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男人,作為一個人類,你能利用科技來對付,我很佩服你。”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沈青竹的工作進度,打開機遇号的追蹤系統,試圖利用這次通話,鎖定翟仲廷的位置,但屏幕顯示一片幹擾信号。
翟仲廷顯然使用了某種高明的方式隐藏蹤迹,通過多重加密的信号中繼站,将自己的位置僞裝成幾億個虛假坐标,分散在全球各地。
翟仲廷:“佩服我,那你就加入我。”
紀遇:“那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紀遇,你當我蠢,不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他的聲音驟然陰冷,“遊戲結束。”
說完,翟仲廷挂斷手機。
通訊結束的那一瞬間,紀遇發現慕秉持和求真正在慢慢變得情緒失控。
很顯然,翟仲廷又開始彈鋼琴了。
紀遇問“沈青竹:“你還要多久。”
沈青竹:“等着,這可不是幫幾個人,而是全球好幾十億人,哪有那麼快。”
慕秉持和李求真扶着自己的額頭,兩個人身形晃了晃,一陣對視,然後沖上去要打架。
紀遇立刻擋在他們中間:“沈青竹,先讓他們兩個恢複。”
“真麻煩,來了。”沈清楚翻了個白眼,來到慕秉持和李求真面前,在他們失控的前一秒,在他們的大腦裡打入了兩束光,很快他們恢複了神智。
紀遇拿出掃描儀,對着他們進行了掃描,一切正常。
這時,趙川忽然抱着慕雲霓來到了實驗室:“紀遇,雲霓失控了。”
慕雲霓一直都在艙房裡陪着趙川,趙川看慕雲霓失控,于是詢問小冰紀遇的位置,便乘坐全向電梯來到了實驗室。
慕雲霓在趙川的懷裡用力地掙紮,嘶吼:“你放開我。”
就在這時,趙川便看到了不遠處,沈青竹正坐在那。
看到趙川,沈青竹微微仰起頭,冷冷的說道:“川川,還好麼?”
說着,她往他身邊走來。
趙川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驟縮,像是被她的聲音刺穿了靈魂。
慕雲霓趁機掙脫了趙川要跑。
慕秉持立刻沖上去抱住了妹妹。
“放開我,放開我。”慕雲霓咆哮道:“慕秉持,你不是要弄死我嗎?那你弄死我呀,你這個混蛋!”
趙川仿佛被沈青竹的視線鎖住,顫抖地往後退,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别過來……”
他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像是看到了某種深埋心底的噩夢。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炸裂,殘忍的鞭撻、刀鋒的銳利、窒息的黑暗、腥紅的鮮血、沈青竹的笑聲,如刀般刺入他的神經。
沈青竹停下腳步,歪頭打量着他,眼中帶着一絲戲谑:“怎麼,川川,看到我不高興嗎?捅我一刀,你開心嗎?”
“夠了!”紀遇擋在了趙川面前,“快讓雲霓恢複正常。”
趙川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蜷縮在牆角處,縮成了一團,渾身顫抖,汗水順着額頭落下,眼中充滿了驚恐。
李求真迅速跑過去,抱住了趙川,“别怕,沒有人能傷害你,雲霓也不會有事,我先帶你回房間,我們走。”
李求真用力将趙川扶了起來,帶他離開了實驗室。
沈青竹冷哼一聲,随後來到慕雲霓面前,朝她伸出的手。
“你要幹什麼?你這個該死的女巫,你别碰我,别碰我!”
慕雲霓聲嘶力竭地叫着,但很快,她的大腦逐漸給清晰了起來,恢複了正常。
然而,看到眼前的女巫,慕雲霓還是怒不可遏:“你……”
紀遇立刻說:“雲霓,我們現在需要她,你先回房間陪趙川,他在經曆嚴重的創傷反應,别讓他再看到這個女巫。”
慕雲霓忍着對沈青竹的恨意,轉身離開。
紀遇:“沈青竹,繼續做你的事。”
沈青竹撇撇嘴,又回到發射器前,餘光看到不遠處的夜大人。
此刻,他正坐在那兒慢悠悠得品着茶,像事不關己,但是目光卻在緊盯着她,那眼神完全就是在告訴她,她這次别想跑。
紀遇回到操控台,繼續利用剛剛那通電話尋找翟仲廷。
慕秉持問:“能定位他嗎?”
紀遇:“他在用分布式信号幹擾,追蹤器抓不到他的真實位置!”
想到外面現在肯定亂成一團,紀遇十分擔心:“沈青竹,你還要多久才能完成?”
沈青竹一邊調整,一邊慢悠悠地說:“大概三分鐘吧,别老催我,你越催我越慌。”
紀遇飛快輸入一串代碼,調用機遇号的計算核心,試圖破解翟仲廷的信号僞裝:“他用的是動态中繼加密,每次信号跳躍都會生成新的僞坐标,但總有規律!”
慕秉持:“小冰,現在地球情況怎麼樣了?”
小冰:“傳感器顯示地球人再次陷入暴躁情緒,已出現殺人。”
“可惡的翟仲廷,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這個瘋狗!”紀遇咒罵道!
沈清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滲出一絲血迹,夜近赫看到這一幕,冷聲說道:“沈青竹,你流血了。”
紀遇聽到這話轉過頭,隻見沈清竹的嘴角不斷的滲出血迹,身形搖搖晃晃,嘴裡還在念着咒語,雙手不停的調試發射器:“沈青竹,你怎麼了?”
沈青竹艱難地說:“音樂在跟我硬抗,我的能量快耗盡了。你别管我,快找到他,我會搞定。”
紀遇一咬牙,又回到操控台前,繼續追蹤翟仲廷的信号。
夜近赫來到沈青竹身邊冷眼看着她,沒好氣地說道:“你可别死了,我還要親手折磨你。”
沈青竹苦笑一聲:“夜大人,你舍不得我死就直說嘛。”
“你……”夜近赫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劍要砍她。
慕秉持迅速沖上去,擋在了女巫的面前:“她在故意激怒你,别中了她的計。”
沈青竹又笑了起來:“慕秉持,你肯定愛上我了,舍不得我死,因為我比紀遇漂亮。”
慕秉持皺了皺眉頭,冷冷撇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紀遇壓根就沒有聽見沈青竹說什麼,也不在意,繼續追蹤翟中庭。
翟仲廷的琴聲加劇,音波如潮水般席卷地球,人們陷入癫狂之中,變成了失控的野獸。
紀遇的追蹤系統也受到幹擾,屏幕上一片亂碼:“他在加大音樂輸出!”
沈青竹:“我這裡快了!”
翟仲廷的琴聲達到頂點,紀遇終于捕捉到一絲信号規律。
“我找到他了。”紀遇迅速輸入一串解碼指令,屏幕上翟仲廷的真實位置浮現,在一處廢棄的籃球場。
“小冰,鎖定坐标,釋放十級能量場阻隔籃球場!”紀遇大喊。
小冰迅速響應,一道無形能量場籠罩地面,封鎖翟仲廷的位置。
與此同時,沈青竹猛地敲了最後一下,咒語伴随發射器的信号,瞬間擴散至大氣層。
解咒術如漣漪般席卷全球,被控制的人類眼神逐漸清明,瘋狂的動作停滞。
翟仲廷的琴聲戛然而止。
“阿廷,怎麼了?”蘇裡看到他突然停下,立刻問。
翟仲廷盯着自己的雙手,指尖微微顫抖,聲音平靜地說道:“這一局我又輸了,我的音樂被破解了,人類恢複正常。”
說到這,他忽然笑了。
“哥哥,”林淺蹲在他腿邊,急切地說:“那我們趕緊走吧,趁他們還沒抓到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說真的,哥哥失敗了,她現在還挺開心的。因為她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她隻想跟哥哥在一起,安安穩穩過日子。
翟仲廷冷漠道:“來不及了,這裡已經被封鎖了。”
他的話音剛落,頭頂一艘穿梭機停在籃球場外。
艙門打開,紀遇、慕秉持、夜近赫、沈青竹四人走了出來,穿過屏障,走進籃球場。
林淺焦急不已,立刻對紀遇說:“我哥哥已經失敗了,那些人都恢複正常,我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紀遇:“那誰來放過被他害死的那些人?你知道你哥哥造成的混亂,讓多少人自相殘殺嗎?”
“……”林淺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淺淺,”翟仲廷淡淡道:“跟他們說這些沒用。我是惡徒,而他們代表正義,一定要消滅我才行。”
翟仲廷從鋼琴前緩緩站起,看到紀遇身旁一個陌生的女人,目光一沉:“我想,我的音樂被破解,是你的功勞吧?”
沈青竹笑着說:“那是當然。你戴着那麼厚的面具幹什麼?摘下來讓我看看呗。”
翟仲廷冷笑一聲,随即将臉上的面具摘下。
沈青竹打了個哆嗦,一臉嫌棄:“好醜,你還是戴上吧,吓到我了。”
翟仲廷沒有理會她,将面具遞給旁邊的林淺,用這張醜陋的臉,坦然面對幾人。
看着眼前的四人,他笑了笑:“看來這次是聯合行動。這位先生看起來不像是人類。”
夜近赫:“你說對了一半。我的确不是人類,但我也沒跟他們聯合,我不在乎人類的死活。”
沈青竹激動地說:“夜大人,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既然都不在乎人類死活,我們才是一夥的,你說對不對?咱們把紀遇和慕秉持殺了,奪了機遇号如何?”
慕秉持諷刺道:“沈青竹,你真是無恥,毫無底線!”
沈青竹捂嘴笑了:“你們舉着道德的旗幟,站在血泊裡罵我無恥。可你們的底線是一根超彈力橡皮筋,往下拉到地獄後,還能彈回人間裝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