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間,他倆在客廳裡各忙各的,周期許電腦放着音樂在茶幾上,抱着十七坐沙發上和李婉秀打視頻電話,周期許讓她快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李婉秀樂了,說他長大了,現在開始有大男人的味道了。
他們嘻嘻哈哈的聊了不少事,李婉秀說了一些近期回家時村裡發生的事,好多人問她周望大學生去打什麼暑假工了,我說進廠了他們都唏噓了一陣。
周期許有感而發:“沒高考時,他們時刻關注着他,高考完了還是時刻關注着他,區别在于考上好大學被捧上神位,沒考上就落笑話。”
李婉秀讓他别在意這許多,認真過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還問他時祺呢,周期許眉眼舒展開:“他在廚房嘞,跟着網上學着做甜品,品名好像叫‘桃之夭夭’,圖片看着蠻好看,我去看他進度怎麼樣了。”
他翻身下沙發,腳麻溜地穿進拖鞋,抱着十七啪嗒啪嗒到了正在切青提的漆時祺身邊,左手肘支在他肩膀上:“漆師傅,怎麼樣啦?”
“白桃的在冰箱裡冷藏着,還要一會。”而後聽到周期許手機裡傳來的雜音,明白過來他還在和他媽媽通電話,他給周期許使了個眼色,“我跟阿姨打個招呼。”
“好好。”
周期許舉着手機,漆時祺微笑着對屏幕說:“阿姨好。”
“時祺啊,好久又莫看到你了,看着好像瘦了呀。”
周期許搶嘴說:“你哪次莫是這樣對我港的,77還長了一斤嘞。”
“我看他的臉是尖了蠻多,你臉倒是莫麼子變化。”
周期許切換鏡頭,給到漆時祺切青提的手,李婉秀讓他切慢點,别切到了手,漆時祺心裡感到一陣暖意,說:“知道阿姨,我會小心的。”
十七大叫了幾聲,隔空去扒拉漆時祺的衣袖,漆時祺不便摸它,隻用手肘碰了碰它,周期許拿了一小串青提走回到沙發上,吃完後李婉秀挂電話去做事了,他繼續編繩。
大概在四點左右,郵箱發來一條新消息,周期許心裡知道是什麼,但還是緊張兮兮地點進去,看清了是雲瞰科技有限公司的錄用offer,他激動得跳到廚房告訴漆時祺offer來了,看到漆時祺平靜的反應,他覺得自己真是浮躁,遇到一點小事就一驚一乍的,年齡漲上去了心态還停留在幾年之前。
他端着漆時祺做好的桃之夭夭出來,挖了一勺送進嘴裡,清甜冰涼的滋味席卷而來,他暗暗想着要成為一個穩重的人。
編完兩條繩用了3小時,編了兩個一樣的挂件:一條繩對折留出3厘米空處,在下方編出1厘米的金剛結,下面先串一個姓氏珠,四壓出一個小中國結,鳳尾結收尾前在兩條線處各穿一個名字珠。
他走到陽台上,挂件穿在食指上,提起手,紅色瑪瑙在空中被陽光映射出一種橘紅的透明色,很漂亮。
他手支在欄杆上看下方的綠蔭道,十七邁着小步子沖過來,跑到他在身後抱他的小腿,周期許被太陽曬熱了,蹲地上逗它跟它說話,漆時祺恰好洗完手出來,看見這樣明媚的景象,心為之一動。
他抱着十七走進客廳,撞上在那發愣的漆時祺,他笑盈盈地走過去,把手裡紅繩挂件遞給他:“做完了。”
随後拐進了房間,抱着它倒在了床上,玩弄了一會它的毛發後就困了,一個不小心就入了夢中。
淩晨醒來他身上被蓋了被子,十七也不見了,他下床去接水喝,順路去看了一下狗窩,它還真在窩裡,看到他來那圓圓的眼睛瞬間睜開了,尾巴狂搖着。
“77抱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呀。”周期許忍不住摸它的頭,“他抱你過來的是不是?我家綠豆粥好久才知道自己要睡在那個窩裡,而你一晚就知道了。”
他喝完水把水杯放回廚房,回房前看了眼對面漆時祺緊閉的房門,換了身衣服繼續倒床上睡去了。
第一天入職,9點上班,他們提前了20分鐘到,穿的不再像昨天那樣正式了,而是收拾得幹淨清爽。
周期許帶着笑意踏進公司大樓,挎着個斜包,整個人意氣風發的,腳步仿佛也生着風。
門口的保安看他們沒工牌,叫住了他們,周期許一臉懵,保安問:“你們是做什麼的。”
漆時祺說:“我們昨天面試,今天入職的。”
周期許怕他不信,拿起手機說:“給你看offer。”
保安認真核對了信息才給他們開閘門,他們等電梯時有其它人進來,他戴着工牌,臉上的神情和他們兩個極為不同:充滿憔悴,好像從來沒有睡好過,一臉的沒精神,還捂着嘴打了好幾個哈欠,染着很濃重的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