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佳思他們還沒回來,漆時祺進門後把燈打開,轉身向身後進來的周期許說:“我以前經常給我媽媽洗頭,她說我給頭部按摩的手藝很好,你要不要試一試。”
“洗頭是嗎?可以啊,你還有這手藝啊。”
“是啊,你頭發先擦一下,把澡洗了,我洗完後給你洗頭。”
“好好好。”
周期許從書包裡收拾出衣物,洗完出來看到客廳茶幾上多了兩個塑料花瓶,漆時祺把玫瑰全插上了,他的向日葵和另一枝玫瑰在右邊瓶子裡。
他走過去,坐在沙發正中央,眼前耀眼的紅玫瑰熱烈而奔放,他呆呆的欣賞了一會,用手機拍了張,窗外天空已經黑徹底了,霓虹燈照着長夜。
他微信上問柏佳思怎麼還沒回來,她不出幾秒回複說:還要一會呢,這地方好玩,你們明天也來。
“粥粥,你來。”漆時祺出現在房門口,穿着V領絲綢的睡衣和到大腿的睡褲,額前劉海濕潤,有一種充滿欲感的吸引力。
他如同機器人一樣的挪動過去,他不是沒見過漆時祺這個樣子,隻是這個氛圍讓他有點頭暈目眩,同時腦子變得十分愚鈍。
漆時祺讓他坐在凳子上,然後拿起桌上的梳子慢慢地在他發絲間梳動着,很癢很舒服。
“你頭發又長了很多。”漆時祺打破急促的寂靜,周期許一愣,莫名就結巴了:“是…是嗎,我都沒注意。”
“嗯,你頭發挺健康的,很黑很多,也沒有白頭發。”
“我媽說我頭發像她,所以就……”
“潇潇要是知道會很羨慕你的,你是基因上就沒有掉發的問題,她從高中開始,無論怎樣都解決不了掉發的困擾。”
“不是可以内調嗎?”
“沒用,很多方法都試了……不過她發量也還好,掉完又長回來了,隻是她自己習慣性焦慮。”漆時祺放下梳子,拉他去浴室,洗漱台前靠着一個凳子,凳子上放了一個枕頭,台子上有一疊浴巾。
“坐凳子上是吧?”
“對,後腦勺靠浴巾上。”
周期許照做後,漆時祺問他姿勢是否舒服,按情況調整了下凳子與漱台的距離,周期許感受了一陣,說:“挺舒服的了。”
漆時祺右手取下一旁的花灑,用手腕部位試好溫度,移動了一下步子,從他額頭發際線那裡小心地沖洗下來,左手理着他的頭發。
周期許閉上了眼,聽着水流沖進管道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感受到了漆時祺輕柔的呼吸劃過他的臉頰,因為太輕,留存感不強,所以更像是錯覺。
漆時祺停了水,周期許知道他去擠洗發水了,他稍微睜開了下眼睛,漆時祺站起身來,将手心裡的洗發水搓開,成泡沫狀後塗抹在頭的兩邊,用指腹打圈地揉搓着,這時候就顯出他的手藝來了,周期許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後迅速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
“就……感覺你挺專業的嘿嘿。”
“是不是挺舒服的。”
“嗯嗯。”
漆時祺簡單沖了一遍,又去擠洗發水了,這次的泡沫越起越多,他生出一種樂趣,抓出一坨點在周期許兩邊臉頰上,鼻尖也捎帶來了一點。
“你幹嘛?”周期許下意識用手背去擦。
“我說我手滑了你信嗎?”
“你可真幼稚。”
漆時祺笑了,過不久他問:“你哪裡覺得癢嗎?頭皮瘙癢的那種癢。”
“沒有吧。”
“OK。”
時光靜靜地流淌,周期許沉淪般地享受着,他忽然想到一個話題,忍不住地和漆時祺說。
“你覺得當代年輕人不結婚正常嗎?”
“你知道我不可能會說不正常的。”
“我知道你的答案,但是我很想聽一下你的觀點。”
“觀點……細想一下…這個話題挺複雜的,不結婚是為了自由,結婚了也未必不自由,都是自己的選擇,都很正常,你要聽我的觀點的話,我會帶有很強的個人情緒的。”
“嗯嗯。”
“先說恐婚的問題,如果有人戰勝不了恐婚,卻還是因為周邊壓力而選擇相親、結婚,嘗試過後發現并未嫁與良人,這個‘良人’在我這裡是指讓對方生活感到滿意的人,就跟嫁給自己談得很滿意的對象一樣。”
“如果背離這種情況,你選擇離婚、或者和面前這個人将就過了,人生都會多一道不愉快的經曆。我尊重這樣的決定,但我不會理解這種将就。”
周期許:“可是,有些人,他是不得不結婚啊。”
“不管情況是哪種,我都認為結婚是為了讓自己和伴侶一起變得更好、更加成熟的一種方式。這能讓孕育出來的孩子也過得幸福美好,他們的人格會更完善,這是大人的職責。如果你沒有這個能力,你結婚後生小孩的行為就是自私的,沒有責任感。”
周期許感覺他一句一句都點在自己身上一樣,漆時祺看他表情變了,心也一驚,解釋說:“我沒有其他的想法,這個話題本來就很沉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遇到的情況也不同,我個人情緒是有點強了,因為我從小接受的教育是這樣的……”
漆時祺取下毛巾,讓他坐起來,從上到下地給他擦拭着。
“那77,你以後如果沒有遇到那個‘良人’,你是不會結婚的是吧,即使面對很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會存在于我的家庭裡,如果會的話我的性格大概也不會是這樣了,我的情緒也不會這麼強烈。”
“真好……這大概就是健康家庭裡的教育。”
“選不選擇結婚跟家庭教育感覺也沒關系。”
“我是感覺好的家庭你不結婚也不會讓你内耗,有的家庭天天催婚,有的父母還鬧得很大,完全不顧自己孩子的面子。”
“那不用管,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課題,我可能喜歡把課題分清,因為世間紛擾太多了,還是認準自己的心好。我出去拿一下吹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