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多年的導演,再不願也隻能如此。
“現在請打開你們各自的信封查看你們的房子,房子的地址在圖片背面。因為第一天中午時間倉促,所以午飯已經提前給大家準備好。請大家收拾完畢後到村大隊領取午飯,午飯餐具需要自行清理,循環利用,清理完畢後可以稍事休息。下午兩點,請準時在村口集合。”
周光霁和林寒抽到的是路東邊一戶老奶奶家,不算最好但也不差。
老奶奶年級大了,家裡隻有她和小孫女,兒子兒媳在外打工。
小院不大,收拾得十分幹淨整潔,地上曬着攤開的黃瓜條,磚砌的牆上挂着紅辣椒,小院角落還用籬笆隔出一塊兒雞窩,六七隻膘肥體壯的雞在裡面走來走去,咯咯不停。院門口還拴着一隻大黃狗,看見周光霁和林寒,汪汪亂叫。
周光霁護在林寒身邊,龇牙咧嘴學大黃汪汪汪,一人一狗神經病一般互相叫嚣。林寒揉揉眉心,突然後悔當初做的決定。
老奶奶在屋裡做飯,脫不開身,小女孩代替奶奶出來迎接客人。女孩叫玲玲,今年十二歲,和周棠一樣的年齡,卻比周棠矮一頭,像八九歲。
見人先喊:“哥哥好。”
林寒笑着和她說:“你好。”
玲玲帶周光霁和林寒走進西屋。屋子簡陋卻幹淨整潔,水泥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左右兩面牆邊各放一張木闆床,上面鋪着綠底大紅花床褥。床腳對着的地方有一個半身高落地櫃,屋正中間放了一張方形小木桌,桌邊有兩把小木椅。
周光霁站在屋裡,不知從哪下手。玲玲打開櫃子,拿出洗幹淨的床單被罩,交給兩人。
“我還要幫奶奶做飯,我先走了,哥哥慢慢收拾。”
周光霁摸摸口袋,拿出顆糖遞給她。玲玲搖搖頭說:“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周光霁:???你在懷疑我?
小周總從未被懷疑過危險性,撕開糖紙一把将糖塞進自己嘴裡,自證清白嚼得嘎嘣響。
玲玲對他撇撇嘴,出了門。
林寒含笑打開行李箱,翻出清涼貼和防曬噴霧遞給周光霁。
周光霁抽出清涼貼問他:“這是什麼?”
“清涼貼,”林寒幫他打開,“貼在額頭。”
周光霁好奇貼上,一股涼意直沖天靈蓋。沒見過世面的小周總激動不已,抻着腦袋給林寒看,手舞足蹈比劃:“唰一下就涼了。”
林寒笑意不減,和他說:“農村比不上城市,沒有空調。如果不夠,您再和我要,我還有。”
周光霁還在摸額頭上的清涼貼,跟林寒說:“你也貼一個。”
林寒說:“不用,我們經常夏天拍冬戲,我習慣了,不怕熱。”
又對他說:“您噴點防曬噴霧。”
周光霁神秘一笑,打開行李箱,給林寒看他那一堆比明星都齊全的護膚品。
林寒:……果然是有錢人。
周光霁不懂他的沉默,好奇寶寶般舉着床上粉碎花床單問林寒:“這個怎麼弄?”
林寒說:“我來。”
林寒從周光霁手中接過床單,抓住邊沿抖開,剛剛還整整齊齊的長方塊瞬間變成粉色波浪。林寒猛擡手臂,使勁一抖,床單整整齊齊落在床上,遮住一大半。
周光霁兩眼冒星星,崇拜地說:“哇!好神奇。”
林寒笑笑說:“很簡單的,您要學嗎?”
周光霁點頭如搗蒜。
林寒将四角沒有平整的地方又拉一拉,光秃秃的木闆床變得溫馨不少,又将枕套套好。林寒拿起另一塊粗布床單,走到另一張床前。
他指導周光霁先将床單攤開,再抖一抖,然後猛用力掀起,床單歪歪扭扭飄落在床上,像條扭曲的蛇。
林寒眼中充滿疑惑和不可思議,暗自揣摩哪個步驟出了錯。周光霁哈哈大笑,又試幾次,沒有一次落正。
林寒說:“我來吧。”
周小少爺老老實實讓開地方,給專業人士。周光霁在林寒背後偷偷摸摸想拿手機給林寒加好感度,卻摸了空。
哦,對,手機上交了。
那就記在心裡吧。
周光霁拍拍心髒,跟在林寒身後去領午飯。
午飯是随處可見的家常便飯,西紅柿雞蛋撈面。紅豔豔的番茄炒出沙後放入翻炒過的黃澄澄泛油光的雞蛋,加水熬成濃稠鹵汁,澆在勁道可口的過水面條上。放上生黃瓜絲攪拌攪拌,色香味俱全。
周光霁看林寒熟練幫他拌好,迫不及待夾起一筷子,真香。林寒在旁邊笑着勸他:“您慢點,還有呢。”
周光霁彎着眼睛跟他說:“好吃,特别好吃,像意大利面。”
林寒跟他講:“這種面條是機器壓出來的面條,口感不是最佳。如果後面我們領到的食材有面粉,我給您做手擀面,擀出來的面條會更勁道。”
“哇!你真厲害。”周光霁又一次亮起星星眼,高舉雙手瘋狂打call,“哥哥十項全能無短闆,演戲做飯鋪床單。”
林寒被他腦殘粉的模樣逗樂,忍俊不禁問:“您就這麼喜歡我啊?”
“那當然。”周光霁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林寒一愣,彎起的眼底多了一絲恍惚,仍笑着問:“你喜歡我什麼呢?”
“漂亮啊”周光霁說,“我當時陪周棠看《半妖》,正好你出場,一見鐘情,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