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趙雲雲笑着開口道:“伯承,外面都傳你的彩禮裡良田千頃,旺鋪足有數百間。你能不能和三嬸說說,你的彩禮裡都有些什麼?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好不好?”
陳氏面色一變,剛要阻止——
杜伯承十分嘴快的報了一串清單出來,再次謝謝陳氏的同時,不忘把邬逢春也捎帶上。
“父親對我也不錯,給我的謝茶禮是府城郊區的一處平地茶園,我雖不懂茶葉這方面的東西,但想來一定是個能産出上等茶葉的好地方。”
他再倒一杯酒,“父親,我也敬您一杯。”
這下大家直接火了——
“午夜夢回!不怕邬夜的娘從墳裡頭爬出來找你們兩口子啊!”
“這也太偏心了吧!”
“果然是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古人誠不欺我!”
此刻邬逢春的面色已經鐵青,一張年老卻依然俊美的臉,和脖子一起升溫成紅色。
他“砰!”一拍桌子,厲聲質問陳氏。
“這都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他說的這些東西,和你給我的單子不一樣!還有我讓你準備的謝茶禮,是這個嗎!”
看那盛怒的樣子,似乎真的是被蒙在了鼓裡。
而一家之主發起怒來,也真不是鬧着玩的。
陳氏雙腿一軟,“噗通!”跪在地上,淚漣漣想狡辯,卻被邬逢春無比高壓的氣場威懾的說不出話。
原本叽叽喳喳的大廳也變的落針可聞。
就杜柏承不怕死,直視着邬逢春的眼睛,語氣小心又直白的問他:“父,父親,您為什麼生這麼大氣,是我說錯話了?還是因為母親偏疼我,給的東西太好,才惹得您如此不悅?”說着已經紅了眼眶,萬分委屈的說:“我,我還回來就是。”
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但沒有人怪杜伯承,都很是愛憐地看他:真是個單純的傻孩子,怪不得科舉十年都不中呢。
有德高望重的族宗長輩很是生氣的站出來,斥責起邬逢春。
“這就是你不顧我們反對,執意要聘的好婦!”
“先不提外面的人知道邬家給伯承的良田旺鋪都是一堆劣田不盈利的廢鋪後,會怎麼傳。有她這樣偏心苛待原配子女的主母在,以後門當戶對的好人家,誰還敢再和邬家攀親?”
“今天這事,你必須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否則隻能開族會!升祠堂了!”
晚宴到這裡迎來結束,族裡讓邬夜留下。杜伯承回到臨水閣快有一個時辰,他才回來。
“咳咳~怎麼樣?”
邬夜眼睛閃亮:“杜伯承真有你的。陳氏那個老賤婦!已經被奪了管家權。不僅要在祠堂罰跪三天三夜不許吃飯,還要打掃祠堂三年。”
“族裡警告她再敢苛待咱們,不用父親同意,族裡就直接休了她!”
“我父親也被幾位伯伯訓得灰頭土臉好不狼狽,按着他和那老賤婦兒子成婚時的規制,把你的彩禮給補齊了,加上你之前得的那些,這下就是咱們賺了!”
他打開錦盒拿出一沓厚厚的地契,笑着遞給杜伯承,“呐~你看。”
杜伯承一張張看過去,确實都是良田旺鋪,光是十裡長街的店面,就有二十八家。
其餘田莊地産,也都是水土肥沃的好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現銀五萬兩,由族裡做主,今夜就全部由公中搬來臨水閣。
杜伯承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問邬夜:“和你父親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如此冰釋前嫌的好機會,咳咳~你就沒趁着他愧疚,和他賣個可憐,說一說你這些年受的委屈,挑撥一下他和你繼母的關系,再試着喚醒一下他的父愛?”
“誰需要他的愛?”邬夜哼一聲道:“我才不稀罕!他不配!”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父子倆到底為了什麼,咳咳~會有這麼深的嫌隙?”
邬夜下颌繃得緊緊的,也不說話,隻把頭歪到了一邊。不知是有難言之隐,還是單純地不想說。
杜伯承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重點:“那現在有族裡長輩撐腰,你父親有沒有松口,說給你個營生?”
邬夜還是沉默。
杜柏承勾勾他的手指頭,狐狸似眯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湊過來笑着問。
“我的好夫君~”
“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離家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