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施倩的思維發散,想起來她在沙發、電腦前睡着時,都是封覺歡把她抱回去的。雖然她睡着了,不知道封覺歡是怎麼把她抱起來的,但這個還是挺好想象的。
封覺歡的力氣很大,這點祝施倩知道很久了,就算她不抱她,她也知道。
其實祝施倩有點好奇,是封覺歡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太穩了,還是她睡的太死了,這麼多回,她居然都是在睡醒之後發現的。
她又蹲下來觀察封覺歡睡着的樣子,嗯……果然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啊,但又有很多地方都喜歡。
封覺歡、封覺歡、封覺歡……
祝施倩忽然想到那封未寫完的信,那天她把那封給封覺歡的信寫了一半,要是不想寫了也能說寫完了,可她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信似乎不能把她的心意完全傳達,主要是她對她的愛不能傳達給封覺歡。
這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到底缺少了什麼?還能寫什麼?
她疑心過是愛本就無法用文字描繪述說,也疑心過是自己表達能力不行,無法将對她的愛表述出來,還疑心過是她對愛的理解太過淺顯,浮于表面,才會想卻不行。
而現在她知道還能寫什麼了,她能将缺少的那一部分填充上去了。
她激動的站起來,沒忘記封覺歡還在睡覺,輕手輕腳的離開,門悄無聲息的關上。
離開了封覺歡的房間,祝施倩才敢大步回房。
走到書桌前,興奮難以掩飾。
筆摩擦信紙的聲音淹沒整個卧室,祝施倩将想說的都刻在不大的信紙上,一字一句,用盡她來之不易對愛的感觸。
信不一定什麼時候送到封覺歡的手上,但總有一天要給她,祝施倩就總是想要快點寫完。
這次終于寫完了,她捏起信的兩邊,滿足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腦袋也沒停立馬開始想象封覺歡看到這封信的反應。
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臉紅了起來,害臊地把三張信紙塞進信封。
‘再過兩天的。’封覺歡把好不容易才寫出來的文字收到右邊的抽屜裡,‘再過兩天,挑個好時機給她。’
‘她一定會很驚喜的。’
太陽西沉,天空零零散散挂着幾顆能用肉眼看到的星星,月亮在人的眼睛裡顯得孤單極了。
漆黑的屋子裡,一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一動不動隻有眼睛會緩慢地眨,她就像天上孤零零的月亮,一個人待在沒有光亮的房間裡。
從白晝到黑夜,封覺歡不會想到自己能睡這麼久,但現在她沒有意外這一點,而是在想剛剛做的夢。
一個短暫沒有任何邏輯的夢,夢醒之後,這個夢就在以極快的速度從她的腦袋裡消失,她試圖抓住但無濟于事。
現在她隻模糊地記得這個夢不太好,和過去有關。
夢給她帶來了極其強烈的情緒,她無法從中抽離,與模糊的夢相同,夢帶來的情緒一樣模糊,像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纏住了,難受卻掙脫不開。
封覺歡擡手摸向心髒的位置,這種難受的感覺很熟悉,她隐約記得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經常能感受到。
低落、悲傷、無力、孤獨……
她低垂着腦袋,深吸一口氣,她并不喜歡這種被負面情緒包裹的感覺,不也算不上是負面情緒,更像是情緒裡的灰色地帶。
她又一次深呼吸試圖壓下這種感覺,她理智的選擇不再回憶那場夢,一個夢而已,就算與她的真實經曆有關,但既然是過去的,那就已經過去了。
沒必要在意。
可有時候情緒就像黑夜,不是人能控制,難道人不喜歡夜晚的孤寂就能一直是白晝嗎?
封覺歡坐在床上,心裡想着再過一會兒就好了,再過一會兒,自然而然的情緒就轉好了。
還沒等過一會兒,門靜悄悄地推開一條縫,封覺歡沒聽到開門的聲音,但看到了洩漏進來的燈光。
她看過去,不大的門縫,祝施倩露出半個腦袋往裡看,她背對着光往裡看,封覺歡迎着光看她。
她被逗笑了,說:“看什麼呢?”
她睡醒不久,睡醒後又一直沒說話,聲音聽着有些黏糊糊的,祝施倩眨眨眼,“我看看你有沒有睡醒。”
“吃飯嗎?我煮面。”
“吃。”封覺歡答應了一聲,轉而又問:“你吃了嗎?”
祝施倩聽到她繼續問就直接走了進來,燈在她的動作下亮起,雖然醒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但燈光乍一下亮起還是會有些刺眼。
封覺歡低下頭,閉了閉眼睛,她聽到祝施倩說:“沒呢,一直在吃東西,所以沒有餓。”
“我剛剛看都快8點了,就過來看看你有沒有醒,你要是還沒醒,我就要自己吃了。”